黎果被卡在实际与奢望中间,无动于衷地过了好些天。
她不敢再去招惹郝军,即使所有人都会说,他更像是属于她的未来。她对自己与高远的未来也完全没有信心,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现实。
她一个人悄悄地回了北京,把租住的房子退了,搬到了高远的那处房子里。她觉得只有这样,才可以有充分的形式上的理由,或者是坚持的勇气,来继续牵扯在与高远悬而未决的结果上。
她自欺欺人地住在一个男人口头承诺的“家”里,那个所谓完整的未来还没出现、却已经满脸带着遗孀般的表情。
每天,她都会打电话给高明或者老汤,询问高远的情况。
终于,在半个月后有了一些进展的消息。
“真的吗?要开庭了?是不是这就说明审完一定会有个定论了吧?”
黎果听到高远的事已经择日开庭审理,禁不住恳切地问高明。可他也只是作为家属的一方被通知了开庭日期,别的什么也不清楚。
“我也搞不清楚呢,我觉得应该会有个结论了吧。开庭那天我们会去,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再打电话告诉你吧。”
听高明的口气,依然是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似乎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告诉黎果于情于理不忍心;可告诉黎果吧,他又觉得不是那么应当应分。当然,他是不理解自己的弟弟究竟为什么还会跟黎果有此瓜葛,并且还惹了一身官司。
其实,黎果也并未指望谁去理解这件事,毕竟在法律上她没有任何身份。
“这么重要的事儿,我也想去,不知道外人可不可以旁听啊?”
黎果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定了个“外人”的头衔。
“应该是不可以吧?反正通知的是家属,张妍应该会去的,律师好像还是她给请的,我去了好几次都没插上手。你最好还是别来了,省得麻烦。”
“我……”
黎果真的非常想知道所有的细节,包括通知的内容,包括律师为什么是张妍请的,会不会对高远不利?包括为什么不让外人旁听。可种种不甘心都没有理由反驳,只因为她不是当事人的家属,而且她也不易在那种场合将这种身份公开,反而会对高远不利。
说起来这真的很讽刺,什么原配、正房,什么小三、情人,在这种场合倒是分得一清二楚!黎果原来不就是实际意义上的正房吗?被一个强势的小三夺走了丈夫;到头来,丈夫回过头来挽回失去的感情,她倒成了人家的情人、小三了!
不管怎样,黎果还是决定回石家庄一趟,这事不能跟高明讲,只好自己再想别的法子了。于是,她只叮嘱高明一定把结果转告自己,便没再多说,挂了电话。
这时,黎果正独自待在小区附近的一个书吧里,放在一旁的一瓶威士忌,已经喝下去过半,手里的一本书也只看了十分之一。
她按了一下服务键,等书吧里的服务生走过来,把剩下的酒暂存,然后将书签夹在翻开的那页,结账,淡淡地朝对方一笑,转身走出了书吧。
她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工作辞了,每天除了出去随便乱逛,便是窝在这里喝酒、看书。尽管她在这里极少说话,也没有跟谁相处得很熟络,书吧里也很少有客人云集的时候,但毕竟这里还有人能交流,还可以让她有存在感,比那个装修精致、看似温馨的家有人气儿。即使静静地一个人待上大半天,也不会感觉太寂寞。
她现在过得衣食无忧,有的是时间打发,可为什么还不如流浪的那段日子心里觉得坦然、安全呢?
黎果回到家,打开电视,脑子里在努力想办法,怎么回石家庄亲临高远那个极其重要的庭审。
没想到这个时候老汤也打来了电话。
“黎果?我跟你说个事儿,高远要提审了,你现在石家庄吗?”
“嗯,不在,高明告诉我了。”
“哦,是吧,我还怕他不告诉你呢!你怎么着,要不要回来看看?”
“我想回去,可是不知道会不会不让我去旁听。高明的意思是不让我去,说是张妍给他请的律师,那天跟我见了面怕麻烦。”
“也是,张妍最近好像态度有点变了,还主动跟高明联系过,说是她帮忙请了一个好律师,还说她不会在这事儿上有什么恶意,你说这也挺让人纳闷儿的!当时跳脚让高远栽进去的是她,现在回过头来讲这个花钱请律师的也是她,真搞不明白!”
听老汤这么说,黎果越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到底结果会如何。
“她怎么想的我管不了,不过我真的很想去看看高远,平时不让见,这个时候我更想见他了。”
“我当然理解你了。不过,高明说的也在理,张妍那个女人说不准,她要是见你去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反应呢!”
“那我怎么办?总不能躲在这里不闻不问吧?”
“你先回来吧,我再问问,说不定朋友也可以去旁听,到时候我要能去,我再告诉你,你找机会进去,别跟张妍碰上就好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