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阻碍毫无意义。
赶回怀念的故乡,那里早已在敌军的进攻下化为了火海。
在这暌违五年以上的地方,面对熟悉的景色与褪色的现实,维鲁海鲁姆拔出剑来,怒吼着冲入血雾之中。
斩敌脚下,踏过尸山,喉咙吼到嘶哑,浑身鲜血淋漓。
与战友们共同踏足过的战场不同,这是维鲁海鲁姆一个人的战场,没有退路。
理解了事到如今,自己又只能孤身战斗的事实,他身上的伤口一个接一个地增加着——最后终于动弹不得。
再次倒在堆积成山的死尸上,维鲁海鲁姆终于认识到,在仿佛无穷无尽的敌军面前,自己只能等待死亡的到来。
陪伴自己多年的爱剑落在身旁,但他就连抬起指尖去触碰的力气都没有了。
闭上眼睛回想度过的半生,自己尽是在挥着剑。
什么也没有的,寂寞的人生。
就在快要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眼前,人们的面容一个接一个地浮现。
双亲,两位兄长,在领地一同恶作剧的损友,王国军的战友和上司,一个接一个地浮现——最后浮现出来的是,背对着花田的特蕾西亚。
【不想,死……】
明明一直认为为剑而生,为剑而死才是夙愿。
然而实际上,像这样为剑付出一切的生存方式,在原本期望的终结来临时袭向维鲁海鲁姆的,却是无法承受的寂寥。
这句嘶哑的遗言,被斩杀了众多同伴的敌军可不会听。
异于人类的巨大身躯,将大剑毫不留情地向着维鲁海鲁姆挥下——,
【————】
——在那一刻,出现在眼前的斩击令他永生难忘。
剑风咆哮,掠过那名亚人族的手脚,脑袋和身体,将之斩断。
骚乱在敌军中如怒涛般扩散,然而袭来的剑芒更快一筹,行云流水地制造着“死亡”。
出现在眼前的光景,恍若噩梦。
血肉横飞,亚人连惨叫也来不及,便被夺去了性命。
被这华丽的斩击所命中的对象甚至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无情地吹灭了生命之火。
这是残忍,抑或是慈悲,谁都无从知晓。
若说知道了什么,那就只有一件事。
——那把剑所在的领域,自己毕生、甚至永远都无法抵达。
为剑而生的自己,将自己短短十数年人生的大半部分都奉献给了剑。
正是这样的维鲁海鲁姆,才能清楚地明白,在眼前舞动的剑技究竟有多高超。
也清楚地明白,这是没有才能的自己,绝对无法触及的领域。
若说维鲁海鲁姆在自己故乡制造的是血雾的话,此刻呈现在眼前的正可谓是血海。就连堆积起来的尸山高度,也完全无法相比。
银色剑光的舞动,直到将入侵特利亚斯领地的亚人彻底消灭为止,都没有停止。
维鲁海鲁姆见证了这一边倒的杀戮,然后被迟到的王国军战友们抬了起来。他们一边叫喊着什么,一边治疗着自己,然而维鲁海鲁姆的目光却无法从那个身影上移开。
不久之后,那位剑士甩了甩细长的剑身,悠然离去。
注意到那个身影滴血未沾的时候,战栗感传遍了维鲁海鲁姆的全身。
伸出的手,无法追上那远去的背影。
想必,维鲁海鲁姆所无法追上的,并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距离。
听到【剑圣】的异名,以及其真名已经是在回到王都之后了。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剑圣的名字开始传遍四方,取代了剑鬼维鲁海鲁姆的名号。
【剑圣】——那是在过去,击败了给世界带来灾厄的【魔女】的传说中的存在。
为剑神所爱的那名男子的加护,如今也蕴藏在某族的血统之中,而那一族将这血脉代代相传,不断地孕育着下一个时代的强者。
当代剑圣的名字一次都未曾公之于众——直到此时。
5
等到战斗中负的伤痊愈,再次踏足老地方,已经是数日之后的事了。
维鲁海鲁姆握着爱剑,平静的迈着脚步,走向花田。
——相信着,她一定会在。
然后不出所料地,特蕾西亚依旧坐在那个地方。
【————】
在她转过头来之前,维鲁海鲁姆拔出剑扑了上去。
画出半圆轨迹的剑刃在砍中她的脑袋之前——剑尖,被两根手指夹住,挡了下来。
把惊叹咽回肚里,维鲁海鲁姆的嘴角浮现出凶恶的笑容。
【真是屈辱】
【……是吗】
【你在,嘲笑我吗】
【————】
【回答我,特蕾西亚……不对,【剑圣】特蕾西亚·梵·阿斯特雷亚!!】
全力抽回剑,再次斩去,却再次被一丝不乱的动作避开了。
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