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钵大吃一惊,那寒芒奔着他的手腕而来,他下意识的撒手,整个人弹跳着向后退了一大步。那刀劈了个空,刀风凌厉收势不及竟是一刀斫在了地上,泥石碎屑迸飞四溅,阿钵左眼被小石子打了一下,眼角抽搐了两下,他眯着一只眼用右眼勉强看清眼前站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舞着一柄缺了口的横刀,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少年并不是独自一人,他身侧至少还伺立着三四个魁梧的大汉。
阿钵目光在蜷缩倒地不知死活的冯道身上转了一圈,权衡局势对自己相当不利,于是果断弃车保帅,拔腿转身就跑。
少年不甘心还待要追,却被身后一青年拦了下来:“亚子,莫要亲身涉险!让手下兵士去追就是了。”
少年颇为忿忿,但碍于青年的身份还是忍耐了下来,低头一看地上躺着的冯道,嫌弃的用脚尖踢了踢,唤道:“会儿,去瞧瞧这人死了没?”
躬身站在少年身后的一名清隽小奴闻言应了声,上前将趴伏在地的冯道翻了个身,伸出一根手指在鼻下探了探。
亚子低头瞧见了冯道的正脸,“咦”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人长得怪呢。”
青年面皮不自禁的抽了抽,知道这位妻弟惯爱以貌取人的毛病又犯了。
“郎君,还有气呢。”
“那就带回去,找医官瞧瞧还有没有得救。”
青年忍不住提醒:“亚子,此人身份可疑,还有待详查。”别不管什么人只要长得好看,香的臭的都往身边拢行么?这要是摊上个敌军刺客,小命顷刻间就断送了。
孟知祥突然有点胸闷气堵,晋阳危在旦夕,他蒙受秦国夫人和晋国夫人两位之托,将李三郎潜送回代北避难,可是这一路上这个妻弟却并不配合,面上丝毫不露,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有好几次,险些就被他金蝉脱壳溜了。
好不容易回到代北,没等他松口气,三郎就又和一群来历不明的人起了冲突。
也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什么人,在代北图谋什么?是汴梁那边的刺客吗?
念及此,孟知祥将目光落定在了冯道身上。看样子,这里头的具体蹊跷还得从此人口中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