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你!”
冯道道:“谢过夷离堇!”心中大石已是稳稳落下,既已摸清对方所求,那么自己的性命应该暂且无碍了。至于其他的,则需徐徐图之。
阿保机坐回原位,猛灌了一口酒:“我今年三十岁,阿道以为我需要花多久拿下可汗位?”
这是再不打弯的准备直言了,这个问题就像是个双刃剑,既说明阿保机对他的信任,又将他当做心腹来培养,又隐隐有冯道若回答的让人无法满意,毫无利用价值,就会被灭口的威胁。
换做旁人,听到阿保机的这个大逆不道的问题,不惊讶也得惶恐一番,但是冯道的表情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也没有因此接下话题侃侃而谈的表露自己的新记。冯道反而很是凝重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谨慎却又不失风格的回答:“据说,契丹大姓有耶律七部,审密五部,遥辇八部,其中可汗每隔三年推举一人,基本上都是从遥辇氏八部中选出。”
遥辇氏八部分别是旦利皆部、乙室活部、实活部、纳尾部、频没部、纳会鸡部、集解部、奚嗢部,如今在位的可汗名叫痕德堇,已是在位的第九任可汗,这九人无一例外都是出自遥辇氏。
冯道理解遥辇氏八部就如同皇室宗氏、迭剌部虽是门阀贵族,却没法改变局势,但是阿保机现在显然想篡位夺权,野心直接得都不带谦虚的。
冯道习惯了文人那套讲话留三分,听话听半句,冷不丁被阿保机这么直白的言辞套住,很不适应,总是多思多虑,想着阿保机是不是有什么用意要拐带自己。他生怕自己不小心被对方带进坑里,所以讲话很谨慎,几乎可称得上是斟字酌句。
阿保机显然对冯道的回答不太满意,冷哼了一声,脸色沉了下来。
冯道接着说道:“当今圣人在长安,朝廷虽有臣子,但事事以梁王为首。夷离堇兴许还听过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阿保机眼眸熠熠,但面上却是摇头道:“太慢了。”
冯道叹了口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夷离堇,旁的不说,你且看着梁王在长安如何行事,如何?”
阿保机缄默不语。
冯道轻轻用袖子擦拭下颌的血迹,目光浮现悲悯,声音沉闷:“李唐江山危矣,不出五年,天下必然易主!”他顿了顿,抬首,目光直剌剌的看向阿保机,“不出五年,夷离堇亦能心想事成。五年,并不算长,那时候夷离堇也不过才三十有五,年轻有为,正当盛年!”
阿保机被他说的心动难耐,嘴角都快忍不住翘起来了,嘴里却还要啐骂道:“我留你一命是让你做苍鹘来戏弄我的么?”
冯道笑道:“我哪里是什么苍鹘,若是演戏我不过是个参军,夷离堇才是苍鹘,你逗我还差不多。”
阿保机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羊酪酒,深吸口气:“滚出去,以后就跟着伺候突欲。五年后若是教不成才,我照旧扔你出去喂狼!”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