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攻打刘仁恭一直是他的心头夙愿,能与人结盟自是好事,但他也知道如今中原各自为政,乱世将起,晋王主动与他化干戈为玉帛,表达亲近,但他并不是非晋王一家不可。
“不是晋王,亦可梁王。但是,啜里只,你真要与那父子共妻之辈同谋么?”述律平坐在一旁,怀里搂着小儿,垂首轻拍,口中喃喃,嘴角含笑,似乎只是在轻声哄儿入睡。
张承业听不懂契丹话,自然没什么反应,冯道却是心神一震,他之前还在筹算要如何从中不动声色的劝说阿保机答应与晋王合作,没想到述律平倒先开了口。
朱全忠自张惠身故后,纵情声色,不止是与臣子部下的妻眷混来,还把几个儿媳也拉到了床-上。最荒唐的是,朱全忠自比玄宗,他那几个儿子不以为耻,反以其妻美色能得阿爷宠爱亲近而互相攀比,一个个争抢着把妻子送去给阿爷睡,以此吹枕边风为自己谋利。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朱全忠在男女之事上张狂得几近疯癫,毫无掩饰之意。
契丹虽有收继婚的习俗,兄死可娶其嫂,因着族内通婚频繁,舅甥婚配亦是常事,但即便如此,述律平也没法接受梁王父子这般共妻行径。
阿保机对这个为自己生了两子一女的妻子还是非常看重的,可以说远超过了张承业想象中的性,就连冯道也非常吃惊,述律平在阿保机的面前侃侃而谈,直接插手政事,竟是比刘夫人劝谏晋王时还要坦荡直接。
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是冯道第一次见到突欲的阿娘,这一面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后来他很难想象这个女人在政治上有多敏锐,在儿女养育问题上就有多糊涂,如同昔日的则天顺圣皇后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