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朝官府无为,浑噩度日,时局动荡,天下不安。高官富商囤聚居奇,城里城外随处可见残垣弊衣。
这种情况下,江湖能人辈出,不乏爱国义士大侠,他们更得百姓,地方官员保命,反倒听命于江湖中人。
越州的萧家传承至今已有500年,可称得上是当今武林第一世家了,其镇族之宝凤鸣剑享誉武林,据说剑离鞘身之时会发出声比凤凰的“镪镪”之音,因名凤鸣。
越州位于衡阳山以东,这里没有饥荒,在萧桑的治理下,越州官民富庶,百姓皆有田可种。
正是盛夏,一方方整齐的麦田绿的发亮,各色农田花开的招展,大多田地中站着辛勤的农人,一个个的弯腰除草,一派祥和之态。
萧家大院中,一个孩子光着膀子站在院落中央,这是萧桑的独子萧南风,年方十二,个头已有他爹萧桑一半高。
萧桑的鞭子一鞭接一鞭抽在他背上,萧南风咬着牙,不掉眼泪,不发一言,背上无数红痕,痕迹深的血已渗出表皮。
他爹抽了他几十鞭有余,终于停手,怒道,“我念着你娘当年为生你而去的情分,一生未娶继室,想着将你教养成才,待我百年之后,担得起萧家重任,不想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家好好修身习武,居然伙同你堂兄去偷鸡摸狗!真是丢我萧家列祖列宗的脸!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混账!”
萧南风咬着牙,激愤道,“对!我就是混账,在爹的眼中,我何时好过!我出生至今十二载,哪怕得到您的一句夸奖也好,有吗!这些年来,您对别人家的孩子就是慈父之像,对我则动辄打骂,您看看大伯父何时打骂过堂兄?说什么念着我娘的情分,分明也欺我没娘罢了,我若长大成人,便去自寻出路,绝不呆在你这破萧家!”
“你说什么!”萧桑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一掌将萧南风打出许远,“混账东西!”
萧南风撞在墙上,胸口闷痛,便吐出一口血来,他恨恨的看着萧桑,冷笑一声,“我说的不对吗?在你眼里萧家才是一切,我不过是一个只会翻墙爬树的顽童罢了,你何时关心过我?何时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既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骂我打我?你干脆把我扔出去我自生自灭好啦!”
“放肆!”萧桑紧握双拳,被气到胸闷。
“我……”萧南风欲还嘴之际,一旁的管家老吴上前堵住他的嘴,老吴年事已高,头发花白,已在萧家待了许多年,服侍过四代家主,如今走路都要扶着拐杖,他低声劝道,“少爷,老爷正在气头上,莫再与老爷顶嘴了。”
萧桑声若洪钟,胡子抖动着,“老吴,你且回去,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训这个混账东西不可,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哎,老爷,”老吴叹气道,“您这是何苦,物极必反的道理您是最懂的,方才一掌,您用了七成的功力,若在平常人,早已筋脉寸断,好在小少爷从小刻苦,身板较常人要好些,也少不得筋脉受损,若要教训,此一掌也便够了,还望老爷消消气,看在老奴一生忠于萧家的份上老奴带少爷去疗伤吧。”
萧桑的脸动了动,双眼望向萧南风,冷冷道,“看在老吴的份上,我且饶你这一次。”又对老吴道,“你给他疗伤可以,别给他饭吃!饿他几天他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说罢转身走出几步,又对着门口的小厮道,“你告诉人,谁敢给少爷饭吃,我就打断他的腿!”
“是,老爷。”小厮吓得战战兢兢。
萧桑的命令,向来无人敢违逆的。
萧南风饿了三天,头晕眼花,身上的伤还没好,又染上了破伤风,可谓糟糕至极。落到这个田地,多少人劝他,他还是不愿意去给他爹赔罪。
这日晚上,管家老吴来看他,看他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叹着气给他伤口换了药,而后屏退左右,从怀中取出一块粗布,那粗布里不知裹着什么东西。
老吴颤巍巍的将那布子展开,原来是两块烧饼,他将那烧饼递给萧南风。
饿了三天的萧南风看到这两个烧饼,双眼放光,一把夺过那烧饼塞进嘴里。
老吴看着心酸,劝他道,“少爷,您这是何苦?老爷无非是发发脾气,长者为大,您若是肯去赔个不是,父子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萧南风一口气将两个烧饼吃完,方腾出嘴来说话,“我哪有不是?分明是他看我不顺眼,每次发怒都不给我饭吃,我不也长这么大了?这次要不是受了伤,动弹不了,我才不会饿成这个样子。”
“我的少爷呀!”老吴扶他躺下,替他盖好被子,续道,“您以每次去厨房偷吃老爷不知道吗,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老爷到底只有您这么一个儿子,这诺大的萧家,将来除了您,又能交给谁呢?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老爷是对您寄予大望,才对您如此严厉的。”
“吴管家,你每次都是这些话,我都听腻了,就是给他开脱罢了,要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估计早被他赶出去了。”萧南风刚吃了两个烧饼,肚子饱了,人瞬间精神了许多,说话也连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