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发一脚踩下去就听见一声“吱”的尖叫,但他面不改色地直接走过去。
周洋洋顿时浑身起着鸡皮疙瘩。
他一直往前走,直到来到一间小屋前,外头的铁门锈迹斑斑,王发连钥匙都不用,往外一拉,门“吱呀”地开了。
铁门后门是老式的木门,他用力一推,直接就进去了。
周洋洋这时早就穿过旁边的窗户飘进去了。
她刚学到“家徒四壁”这个成语时,付泽林是这样解释的:“家里穷到只剩下墙壁。”
她当时不懂,现在看到王发的家里,才深有体会。
整个家不大,但是客厅只有一张圆桌和几把塑料椅子,房间只有一张简式床板,靠在墙边,上面有一团黑乎乎的,好像是棉被的东西。
厨房里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地上一团一团的布料,看样子是王发的衣服。
他随手拿起圆桌上一瓶开了的啤酒,像喝水一样一口气喝完,而后摇晃着身子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掏出一个铁盒。
一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和一个手表。
他把手表戴在手上,左右摆动了一下,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而后拿起照片,躺在床上,不舍地摩挲着照片。
上面是他跟黑大叔的合照。
“爸,对不起,我今天又去赌博了,还赌输了。可是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我要戒赌,以后好好工作,娶个好老婆,让她给你生个白胖的孙子。”
“爸,如果你听到了,晚上来入梦好不好?我好想你啊。”
王发对着照片碎碎念着,空无一物的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倏地传来一阵凉意,他瑟缩了下,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闭上眼睡觉了。
周洋洋飘出去,看见黑大叔落寞地站在客厅里。
“阿发他不是个坏孩子。”他忧伤地说道:“是我的错,我从小到大都太宠他了,没有教会他要怎么生活,知道他去赌博也没阻止过他,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还年轻,还有改正的机会……”
“对!”黑大叔忽然上前拉住她的手,“丫头,我求求你,帮帮他。他已经说过他会戒赌了,就不会再去了。他还不到30岁,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生啊。”
“可是,”周洋洋有些不知所措,“我能怎么帮他啊?”
“你不是能跟生人说话吗?”黑大叔顿了顿,“我看到过,你跟一个很有钱的男人从一辆很豪华的车里走了下来,你去帮我跟那个男人求情,就请他给阿发一个工作,我保证,他一定会认真努力的。他如果有工作了,就不会去赌博了,也会好好生活的。”
黑大叔越说越激动,居然就朝她跪了下来。
周洋洋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好好好,我帮你问问看看。”
可她虽然答应了,心里却没有半点主意,反而头疼地一路飘到周牧严家里。
刚一进屋,就见屋内灯光大作,周牧严心情似乎不错,早早地换上了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看不懂的论坛讲座。
他瞟了她一眼,面色不该地继续看他的电视。
周洋洋落在他旁边,偷偷挪了两个位置。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个,我有件事下跟你说……”
“不管说帮黑鬼,还是帮赌鬼,都免谈。”
“不是不是。”周洋洋说得太快,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闪了闪眼,“那个,你还想找叶曼婷的下落吗?”
周牧严脸色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没有,没有。”周洋洋急忙解释,但随后又缩了缩脖子,“就是,我发现我好像想起了……”
她话还没说完,周牧严忽然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你记起来跟她有关的事了?”
“疼……”她皱起了小脸,扭动着手。
周牧严倏地放开,“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周洋洋抓了抓头发,咬了咬牙,干脆闭上眼,“我刚刚想起来了,我生前见过叶曼婷。”
周牧严忽然就不说话了,只是一双眼直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周洋洋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
他却倏地移开视线,语气淡漠:“条件。”
“啊……哦……”周洋洋瞬间反应过来,“你帮忙给黑大叔的儿子找份工作,我就告诉你,她在哪里。”
周牧严皱了皱眉头,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好半晌才说道:“给钱可以,工作免谈。”
他顿了顿,“我公司不招赌鬼。”
给钱啊……周洋洋想起王发家徒四壁的样子,心想,如果他有点小钱,也可以像黑大叔那样拿去做点小生意,其实也还不错。
于是便点了点头,“好,那给他钱也可以。”
“多少?”
“啊?”周洋洋茫然地伸出五个手指头,见周牧严挑了挑眉,急忙又缩回一个,然而他依然是一副“你是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