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好几次嘴,喻乙萱这才决定下来,有些不太自然的开口,眼神飘忽道:“啊,林公公,你帮朕宣读这些奏折吧?”
林公公顿时有些语噎,他说自家陛下怎么半天半天没有响动,所以就在图谋着让他宣读奏折?
清了清嗓音,林公公这才行了个礼道:“是。”说着便拿起她案桌上的奏折,站一边宣读起来。
下方的大臣在等了半晌后,却听到林公公的声音,似乎是在念奏折,顿时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一张奏折的字并没有多少,林公公很快念完了第一幅奏折,正准备继续拿第二幅奏折,就看到下方的蒋海权从百官之中站了出来,弯着腰行了个礼,开口道:“臣觉得陛下的决断有误!”
林公公去那奏折的手顿时就顿住了,抬眸无奈的看了眼喻乙萱,迟疑着开口道:“陛下……这……”
喻乙萱也蹙起了眉头,伸手挡住了林公公下手的方向,林公公见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直起身子站在了一旁没有说话。
喻乙萱这才挑了挑眉梢,看着下方的丞相蒋海权道:“丞相有什么话就说吧!”
“臣觉得陛下的决断是错误的,这很明显是很愚蠢的行为,朝中大臣皆知那帮土匪的凶悍,我们派人去谈和,对方根本不可能公平公正的和我们谈判,甚至有可能会扣下我朝的谈判官。”蒋海权说完这些话,眼神就直直的射向了林公公,意有所指的开口道:“还有陛下,我国向来有禁止宦官摄政的规定,还请陛下不要以身试险。”
蒋海权说完并没有退下,林公公被蒋海权说的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蒋海权,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张了老半天,也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负气似的背对着蒋海权,一副不想见到蒋海权的傲娇样。
喻乙萱顿时就被林公公这反应给逗笑了,笑过了之后,喻乙萱的目光就放在了蒋海权身上。
蒋海权还丝毫不知道,背脊挺得老直,这一番训斥皇帝的话说的不知道多顺。
喻乙萱突然就笑了,一张阳光明朗的脸顿时多了几分危险的意味,喻乙萱的眼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异常的邪肆。
如果刚才林公公念的是她自己处理的奏折,她还没那么大自信,说蒋海权就是故意找她茬。
可偏偏,刚才林公公诵读的奏折,不是她批阅的,而是之前的曹彦珏就批阅完了放案桌上的。
喻乙萱莫名的就有了收拾蒋海权的理由,她自己批阅的奏折不恰当,她也认了,她从小没念什么书,涉及这等国家大事,她处理不好,她认。
可她隐约记得,昨天晚上,曹彦珏的那番话里,还有之前和他的接触,喻乙萱很清楚的知道曹彦珏是个怎样的君王。
先不说他行事作风,但单单就说他的能力,喻乙萱想,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而喻乙萱也记得,蒋海权这个老狐狸,貌似很看不惯曹彦珏坐这皇位上,他,似乎想取而代之?
喻乙萱心中不由嗤笑,篡位?蒋海权知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蒋海权还是拿着以往对曹彦珏的认知放在喻乙萱身上,殊不知现在喻乙萱的作风,早已经不是他所能预料的,在他的印象中,曹彦珏不会跟他直面硬扛。
当然这并不代表曹彦珏就是个软糯无能的人,蒋海权一直都知道,曹彦珏够聪明,够隐忍。
所以蒋海权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老虎头上拔毛,而这种行为到了喻乙萱这里,就真是是拔老虎的毛了,还是脾气很暴的那种。
喻乙萱自知,她当不了什么贤明正德的一代明皇,但如果装个暴君恐吓恐吓一下蒋海权,喻乙萱自认为自己的演技够了。
蒋海权半会儿没见什么声响,却看见喻乙萱在对林公公一笑后,在面向他的笑就变了味道,笑,却不达眼底,看着就跟要背后捅他腰子似的。
蒋海权莫名有些心方。
喻乙萱嘴角一勾,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似碎星般的眼底却夹着玻璃渣,她觉得她有必要帮曹彦珏清理一下朝政,怎么连蒋海权这种以下犯上的人,也能当宰相呢?
喻乙萱一甩宽大的广云袖,甩起一片的风声,笑吟吟的盯着蒋海权道:“蒋丞相似乎对朕的决断很有意见呢?”
蒋海权收起心里莫名的慌张,拱手低头道:“臣,只是如实说道情况而已,还望皇上了谅解!”
喻乙萱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也不算温和,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见曹彦珏就直接把人揍了一顿。
她看着下方蒋海权虽然低着头,可那背脊却仿佛在打脸她一般挺的笔直,眉头顿时一跳,嘴角一勾,笑得有点意味深长:“丞相可真是好算计,你这话一说,朕如果怪罪玉于你,倒是落了个暴君的名头,朕若是不怪罪,又实在是有失颜面啊……”
喻乙萱的话一出,下面的大臣都顿时有点懵逼,适应不了自家陛下行事风格的如此异变。
蒋海权也没有想到,喻乙萱一点估计都没有的就把话给挑明了,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