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下人们却仿若如常，经过我身边的那个孩子一手提着水桶，一手遮住眼睛，埋怨一声烈日太厉害。他们都看得见太阳。

    我与渊对视一眼，他喵呜一声不解，我却突然似开了窍一般往身后跑，手放在大门的木销子上时，那群鬼魂又开始焦躁不安，朝着我不断地嘶吼，我尝试着开了一点门缝，果然，眼前的黑暗一瞬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当空烈日，大院子里的鬼魂被阳光照射，一下子又少了许多，惊的我赶紧合上门，靠在那儿缓心神。

    这宅子被下了咒。

    我也突然晓得为何这里会有这么多的鬼魂安然存在了，宅子必然空置已久无人来往，那门就是‘咒眼’。开则破咒，闭则隔光，所以这些鬼魂才能在这儿存在，至于寸草不生的缘故也是这个了。

    可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魂魄，又是谁将他们关在这里的，下了这样咒法的人又是谁，有什么意图呢？

    “牧姑娘，还有一捆绳子落在门外了，您且让开，我去取了。”

    一中年男人朝我而来，说着就要去开门，我抬脚将他的手踢开，身子护在门前，朝着院子里干活的人儿朗声一句：“从现在开始，这扇门不许再打开！”

    “那……我们往后进出要如何？”

    “后门，或者。”我瞧一眼破旧的墙，“凿墙走，至少近日来是如此，没我的准许，谁也不准开这扇门。”

    那些人瞧着我是贴身随宋临从昭齐而来的，倒也不敢违抗，方才那大汉也的确翻了个身往墙头出去了，其余人照旧着做，腿短一些的，墙翻不过去就走后门，我命渊跟上去瞧一瞧，果然后门打开的时候，这院子里还是一片黑暗。

    ‘咒眼’只有一个，只要我身后的门不开，就破不了这个咒，这些可怜且来路不明的鬼魂倒也能安然地飘着了。

    问题接踵而来，没搞清楚事情之前，我只晓得这门是万万不能再开了。

    一天下来便只蹲在院子里被下人们打扫好的地方不动，跟渊面对着院子里飘来飘去的鬼魂一筹莫展。

    夜里天色真的暗下来，宋临端着一碗饭走到我面前，他蹲在我旁边，语气清朗的有些异常，道：“我听常野说你在院子里蹲了一天不肯进屋是嫌弃里头不干净？”

    “何止里面，这儿就没一处干净的。”一口咬下白色的肉，佳然无味，随手抛给渊，他倒不是像其他猫一样，准确地叼在嘴里然后咽下去，只踱步离开，隐约觉着那眼神还是不屑的厉害。

    “我那屋子已然打扫干净，你若实在不愿意在这儿吃灰，就到我房待着吧。”宋临这样说，夺过我手里的碗，反手盖在地上，引飞鸟来吃。

    他拉着我的手腕往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穿过去，我反手握了他的手掌跟在身后，眼睛一闭，仿若回到了流荒沧山，无数个日子，我都是由燕锦这样牵着手走过那条幽黑的山径，怕也不是真的怕，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待在黑漆漆的地方，总好像这样一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前边的地方是万丈火海深渊也没多的顾忌了。

    可燕锦不会带我去火海深渊，我知道。

    他说到了，睁眼来，入目的终究不是波澜的沧山碧湖。

    宋临松开我的手，往大屏风后边的小床榻一指，“遇见你之前，我原本以为妖是不用歇息的，可一路上我见你睡得比什么都沉，便才晓得妖也会累，你夜里就睡那儿吧，干净的。”

    屏风后面一个几个黑色的影子聚拢，是女鬼魂朝着宋临探头探脑，我脸色一沉，低声道一句：“滚出去。”

    宋临一怔，往外走了几步，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蹙着眉心看我，似解释一般委屈道：“白日里我冲你吼退下是因为那大小是个官儿，在北襄，真不得放肆，委实不晓得你从早上恼到晚上还不曾消气……再说，这儿是我的屋子。”

    那几个女鬼四散开来，从窗子或者门缝钻了出去，我只头痛的在绣花凳上坐着，撑着下巴瞧着宋临，恹恹开口：“方才那三个字不是对你说的。”

    “可这屋子里只有你我……”说着，他晶莹的眼珠子在房内四处打量，问道：“你是看见了什么吗？”

    “鬼。”从喉咙里吐出这么一个字，我转身就往内阁走，宋临在后边让我站住，说里头是他住的地方，我越跑越快，飞身扑到他那张大床榻上去，棉絮柔软，赖着不肯起来。

    他伸手来捞我，好言相劝：“莫要得寸进尺，外头那个床榻我躺过了，也极舒服的，你去试一试罢，睡在内阁我的榻上实在是不成体统。”

    “何为体统？”我侧身躺着，双腿曲叠，找了个舒适的位子，一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瞧着这有些手足无措的人儿，他眉头又卷又舒，哭笑不得，欲来抓我，又不知从何下手，精致的眉眼染了些许柔色，解释说：“体统便是规矩、身份、威仪、纲常。”

    “那又如何？我是女子我都未曾顾忌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怕甚？若真的睡在一处了，吃亏的也是我。”刻意要与他耍上一耍这无赖，倏然起身，抱着他的肩就往下压，我眼瞧着他欲捏拳的手松了松，仍由我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