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想去瞧个是非热闹,被我拦下,他怨我袖手旁观,跟我赌气。”
“他也同我赌气,我也无法给你带话,你就是去找守门小厮也比找我的好,左右宋朝元实在是心软的泛滥,若他晓得是个陷阱还非要去,我也算眼瞎了。”
覃修没跟过来,我一路顺着侧道往后院子里去,他在身后呼喊一句:“你帮我带话,此离可能不复相见,忍也忍了两年,该做的就要做了。”
我没听懂,期期艾艾不愿帮他带话,一个人伏在窗子外偷看,他正襟危坐,面色如常,倒没想象中所谓的懊恼,手里攥着一纸东西,反反复复看了许久,最终在烛台处烧毁。
“阿遥,你进来。”他目光瞥过来,不偏不倚与我视线撞在一处,我纠结两分,还是极没出息地推门往里去了。
分明是白日,屋内却很暗,唯他桌上点了一只烛,明火悠悠闪闪,映的他脸庞光影交织,添了几许晦涩不清的阴郁,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姜蓝练的事儿,是北襄皇宫连同宁淮侯府做的陷阱,你不能怪我,也不能怪覃修,左右我俩都是为了你好,可你总不领情,一副副大义凛然地来责备我们袖手旁观太过凉薄,说到底,姜蓝练再怎么危险都随她去了,我要的是你安然,旁人与我何干?”
控诉意味极浓的话一出口,眼睛就微微有些湿,没出息地抬袖擦泪,他走过来的时候,还万分郁结地往后连连退,不愿他亲近。
“我若不同你俩起争执,还怎突显出我未救出嫡公主的懊恼和酸涩泛滥的心软?”宋临沉肩叹气,蹙眉的微乎其微,轻声喊我名字,“阿遥,常野跟了我十几年,他被人陷害作饵,我尚能保持理智未踏出质子府一步,嫡公主姜蓝练与我有何情分?只不过相识那一夜,她自动闯进府里来,我只觉她同我一样为嫡长,却落得那般境地,便想救她一命罢了,而后来往不疏,大抵北襄宫里那位便觉着我同她有了些什么关系……便有了此次这样拙劣的陷阱,戏,都是我自己做的,覃修亦不晓得我是通透的。”
“那你应该处决我这个知情不报的婢女才是,怎还允我进屋叙话?”我心里大惊,一瞬间他变得模模糊糊,这么大的一圈兜过来,我竟不晓得他心思如此深沉,表面瞧上去却是迂腐又一根筋的人,竟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完完整整的脱身了。
“红绸求的是江水,知情不报的是江水,不是你。”他扬唇,说的轻松又缜密,“那日在门外责备你,这场戏做的是府里的眼线瞧的,他们都晓得你是我贴身侍婢,大抵都觉得你还是暖我床的丫头,如若我真将你这心尖上的人处决了才叫假,把江水推出去,外人看来是我找人替你罪,更显得心软愚笨,你可清楚了?”
“宋临,他们知道我是你心尖上的人,为何不来抓我以此逼迫你呢?”我天真的这样问,却也实在是不明白,他深深地望着我,解释:“不是不对你下手,只不过时机未对,阿遥,往后你便少出府,若被人瞧见你的狐狸尾巴,便是真的有大难了。”
我懵的有些过,他走了来,将我搂进怀里,抚我长发,用万分歉然的语气对我说:“你莫要觉得我可怕,阿遥,有些东西,不去算计,便只有死路,你只需晓得,我永不会拿你做筹码和棋子。”
他惜命,他说过他的命是昭齐的。
我将覃修的话也对他说了,宋临听了脸色愈发凝重,只低喃‘走了’二字,我问他什么走了,他转过身去,踱步到院外去,仰了仰天空,没说什么话。
少年郎二十岁,而我却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就死了。
想到这一点,便是泪水决堤,懊恼不已,我只觉累,累的慌,为何世间总有这般艰难棘手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怕极了他又沉去忘川河一千年,我怕极了他下一世见着我的时候,便是伸手将我推开,问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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