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是宋临,我挡着他,他们便射我;北襄的,得了宫中命令,要助宋临夺得皇位,却始终因不是宋临部下而未生死相随,瞧着这样的局面,也仅仅有几个人肯上前来救他,却还没走到,就被盲箭射死在半途,走的最近的那个人,离我们两步之遥,宋临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曾动摇,紧紧抓着我的身子,欲将我拽塌下来。
眼前开始晕眩,天地都混成了一个色儿,我呜咽一声,承不住这样的伤,再也站不出了,瘫软下去,差点压着他的时候,微微侧了身,倒在他身边。
“错了,都错了,你若死了,命还何重要?又谈何昭齐……”
“你要我许多话都说给谁听?阿遥,我自始自终都想你活着,你若活着,我便肯搏一搏这山河,连你都走了,山河姓什么,又于我何干!于我何干?”
“失你,失心,失命。”
“阿遥,你带我走吧,若有来世,我同你一起做妖。”
我没听他一下子说了这般多得话,句句撕心,句句刻骨,宋临眼角滑了一滴泪,将脑袋埋在我的颈上,喊我阿遥,阿遥……
然这样深情又绝望的呼唤便是霎那飘渺了,我浑身又突然是一阵轻落,仿佛从来不曾受过什么伤一般安然,睁开眼瞧去。
战场还是战场,昭齐的士兵步步逼近,北襄的士兵相较之下显得何其渺弱,遍地尸首中,宋临抱着一头被鲜血染红了的雪狼垂头沉默,身躯轻颤,泫然泪下。
我死了,归于魂身了。
他身着破败的甲胄,抱着我的本身不肯释手,疏狂就插在他身边,反了寒光,他一声声地轻喃我的名字,声音微乎其微,我跪了过去,却触不得他的身体,只满心无力地瞧他绝望阖眼,临终低话绕了唇畔:“原来我的阿遥不是狐狸,她是一头雪狼。”
我亦亲眼瞧着昭齐的人将他围困,少年却提着疏狂不肯他们靠近雪狼一步,这是我第二次见他大开杀戒,第一次是几千年前,他为了将我从烟河族人手里救出,亦是如今日一般,杀红了眼,一剑一命,豪不留情。
我瞧见天边突然显了一道白光,刹那间,山洪自谷道两旁倾泻下来,这股山洪是正对着昭齐阵营去的,三古关地势参差,滚滚山石掺着混黄的泥水就倾覆了,刹那淹没了大半的军队。北襄的军队起初由于势微胆小,在对面山道不敢下来,此时天灾大临,竟因此躲过一劫。
宋临是被那位将军和几个士兵拖走的,可他舍不得那头雪狼,伸长了手臂也越离越远,山洪将战场厮杀的痕迹一一抹平,山洪将雪狼淹没,还有些什么东西,也跟着彻底湮灭了。
那似一颗心,一怀欢喜,一腔爱不可得。
我瞧着他绝望,心里揪着一般的疼,比踩了荆棘,比饮了滚汤还要疼。
目光落在对面的峡谷上方,那里有一朵云彩,云彩上站着一个神仙,他面目刚毅,背上扛着一把气吞山河的大刀,身后是升起的太阳,灼红了天边十里。
耳旁似响起阿漆子许久之前对我说的一句话,她说:“战神,顾三界和平,司天下战事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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