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语塞难言,终于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口:“都道堕妖是杀不掉的,可我记着你也死了好几回,所以其实还有软肋可下手的是吗?”
“你不要问我。”他不想说这个事,难得显露了两份不耐烦,把那碟子酥豆拉过去,捏在手里玩,而后一松手,碎了一地的渣。
“你是堕妖之王,不问你问谁?”我伸手扯他的袖子,囦君不肯,蹙眉回答:“流荒是个宝地,堕妖们万万年不改还是会选择侵略这里,牧遥,你也晓得我是堕妖之王,问我能问出个什么名堂?”
“若我往后自己寻着了歼灭堕妖的方法呢?我要杀他们,你会同我敌对吗?”
“那你呢?寻着方法了会杀我吗?”
夜里的风凉,耳旁夹杂几声鸟鸣,我们两句问答尽在无言之中,我轻轻的对他摇了头,他仍旧面无表情,眼里倒软了七八分。
女使此刻叩门匆匆来报,她见着囦君本该是不讶异的了,此时倒有些犹豫,我只催她快说,她才开了口:“青老命小妖来禀,上古药方生裂,以防万一需得设诛邪阵,得挑个避阴生烈之地,想将离狼山殿不远的沧山别苑夷为平地,用来布置阵法,特来请命陛下,允是不允?”
我本赖得睁眼瞧,只是一听到沧山二字,心脏便忍不住的哆嗦,好像那里于我特别的重要。特别重要,沧山。
下意识抬眼,盯着那女使楞了神,半天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不晓得自己为何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难受,也不好让青老那便就等,只了了挥手:“拆便是。”
囦君后来问我,知不知道沧山别苑原先是什么地方,我想了半晌答不知,他凝着我淡然的说:“燕锦尊神原府邸。”
燕锦,我在心底重复了这两个字,有些密密麻麻的窒感涌上来,他又突然问:“你见过他吗?”
“谁?”
龙族后裔,流荒另一个帝王,燕锦尊神吗?
好似,不曾见过的。
心慌如麻的感觉还在继续,后夜里我只念叨着那个今日第一次听的名字,渐渐地睡熟了过去。
次日晌午,青老派人来传,说沧山的别院不知为何,迟迟拆不了,有人插手干涉,却不知道是谁。
拆了别苑设阵法,这个本来就是挺不靠谱的事情,我也不好跟青老说个明白,毕竟阿爹当时嘱咐过我,这个歼杀堕妖的事儿不得让其他人知道。
而那沧山我也打从心底有些忌讳,不想去靠近,而青老似乎是非要做成这个阵法,我便日日听狼山殿的婢女们饶舌,说那沧山有人守护,竟是青老都动不下一砖一木。
谁守护?不过是个人人避之的沧山而已,可又为何,我听着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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