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挥了挥袖摆，大笑几声，说道：“吾好歹是龙皇族的太子妃，知晓你寒天氏女子有孕仙法尽失，便不会做出那种奸诈卑鄙有辱身份的事来。”

    她都这般说了，我要是再不去，倒显得我这个女帝没胆识没肚量了，我提了裙摆，踩着石阶，又走上祭台。她见我走上去，倒有些欣慰，看着我的眼神有了变化，倒不会那般疏离冷漠，笑言：“我便告诉你一个连燕锦也不知晓的秘密吧？你听否？”

    “自然恭听。”

    “牧遥，四十万年前所谓的龙族屠杀了半个流荒的子民一事，实在是天大的误会。其实我们屠杀的是堕妖，那时候上古妖方动荡，堕妖化作流荒百姓的模样潜伏在流荒，我与燕锦的父亲还有当时的龙帝三人，皆掌握歼杀堕妖的方法，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杀掉的都是堕妖，而并非流荒无辜的百姓。但是没由人愿意相信，他们都以为堕妖不死不灭，以为是我们龙族为屠杀所寻的借口，但这个实情你阿爹却是清楚，他未能手下留情出面解释，倒是顺应民意，在我们歼杀完堕妖元气大伤的时候，连同其他的部族对我们进行屠杀，所以龙族，自此便有了这样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我简直无法相信，四十万年前所谓的屠杀，真相竟然是这样，所以阿爹当初让我来井庙寻找歼杀堕妖的方法，只因为他真的晓得龙族当年屠杀的是堕妖而非流荒子民！

    所以杜若说的是真的，龙族其实没有错……

    “我与你阿爹是故交知己，他杀我们也是被迫之举，部族之间与龙族刀剑相向势不两立引发流荒无数暴动，那个时候我就晓得，如若龙族不灭，流荒便危矣，便私下将燕锦托付给你阿爹，他也答应我会留下燕锦的性命，所以其实你阿爹没有食言，至少在燕锦没有锋芒毕露的之前，他不曾伤过他分毫。”杜若继续同我说。

    “所以你们甘愿赴死，就是为了让燕锦活下来，也是为了让流荒和平。”

    “是了，龙皇族世世代代守护流荒，没什么比流荒更重要，只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遭到这样无辜的伤害，所以我就请求了你的阿爹，他自是为难万分却还是应下我，却不愿让你同燕锦有所纠缠，以便日后燕锦生了异心，好无所顾忌的将他除掉……”

    她说道这里，我出声打断：“我忘了很多过去，所以前辈不必再说了，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样天大的秘密，但是更多关于燕锦的细枝末节我并不想知道，我阿爹是个好帝王，我也会尽我所能做个好帝王，至于燕锦，此时我们是死敌之势，水火不容，彼此都会要杀了对方取而代之。起初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到底代表了什么，我以为我只需要顺应阿爹的意思做一些我不愿做的事便好了，后而亲眼目睹流荒战火纷飞，越是这样四分五裂下去，我便越是觉着喘不过气，日夜难眠，也才晓得这便是责任，一个至死难脱的责任。”我难笑的出来，可也不愿自己一副愁容，便勾了勾唇角，看着她舒气，道：“听了前辈的苦衷，我便有些心酸，深知这个位置是你们舍了自我才轮到寒天氏，可我还是不会臣服，从前要势必要同燕锦争个你死我活，往后也还是会这样做，左右四十万年前的动荡是一场天大的误会，严格了来说为了安平流荒，我阿爹所为的确是形势所迫，他没有对不起谁，他也用了命护着流荒，那个位置阿爹曾经坐的问心无愧，我现今亦是如此。”

    杜若闻言只是笑着，然后朝我走近，伸手在我的脸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说：“女子本柔肠，你不同，你倔强凌傲，大气而生，神脉至尊，然乃无帝象亦失后仪。此为你幸亦为你不幸。燕锦争帝位的缘故，他不亲口同你明说，我便也不多嘴，你是忘了很多东西，所以看起来这般的要强，那些事情你或许是该忘记的，只是对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阿遥，按理我应期望燕锦赢了你是最后的帝王，但是我却不希望，我愿的只是流荒安平，他虽然心有城府，沉稳凛然，但燕锦的心不真正牵挂的是流荒，他争的这一切不光是为了复兴龙族。”

    她面带柔色，伸手摸了我凸起的小腹，继续说：“不如失了记忆的你来得理性，便是说流荒于你二人而言，在你心里的分量会重些，他只是想要保护他的心。燕锦坚强刚毅，同样也不堪一击，如果有一天他所在乎的东西不见了，他也会跟着消失吧。”

    此话后沉默良久，我突然有些失神，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那个人不堪一击，又回想到那个眼神，便有些心里泛痛。

    “我会把歼杀堕妖的方法告诉你，你可以选择告诉燕锦，但我希望四十万年前的误会你能瞒着他，就让他有所负罪对流荒抱有愧疚加以爱护，仇恨可怕的不是蒙蔽双眼，而是内心。你们之间定有一人会退出这帝王的角逐纷争，不论谁赢谁输，用的是什么样的方式，我希望你们都可以活着。如若有一日你想起了些什么，也请千万善待那个沉默着总用自己方式给予万物保护的孩子，当做你还不曾记得。他呀，除却自身，唯愿八方众人皆安。”

    “虽听得一知半解，牧遥也于此承诺，定不负你意，也不负我阿爹，永以流荒为首重以命相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