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涌了上来。
“放开我!救命啊!你这个疯子!”我拼命扭动着身体,捶打着他的肩膀,他似乎一点都不感到痛,任我拍打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就这么连扛带抱加拖的,把我从公寓门口一路扛到了楼梯口。
终于他支撑不住我的挣扎,混乱中,我逃离了他的手臂,回到了地面,两个人就这么拗来拗去,几乎扭打起来。
“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一身的酒气!就跟刚从酒桶里被捞起来似的!”白墨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死活不放,劈头就是毫不客气地一通数落,“烂泥一样的模样!丢到东街随便一个小网吧里也没有人能把你分辨出来!你还算是我们一中的学生吗?还算是夏教授的女儿吗?还算是我的朋友吗?”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满是汗珠的脑门,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我的脑子嗡嗡地回响着他激动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强作镇定,我大声反驳:“你凭什么跑到这里来管我?你又不是我爸!”
“就凭我还活着,你也活着!你以为这是一场游戏,随时可以死掉重来吗?”他捉住我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像是要把我摇醒,“反正今天说什么我也要让你离开这个荒唐的狼窝!无论用什么办法,就算把你敲晕了也要把你拎回家里去!”
“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回去干什么?还不是被轰出去?你不知道吗?他们早就不要我了!”我愤懑地瞪着白墨,母亲泼出来的那杯冷水的温度,至今我还记得,那些冰凉的水是怎么从胸前流到指尖的,又和着眼泪落到地上的,不只这样,我还记得父亲掐住我脖子时,那手指的温度,那么灼热,几乎能在我脖子上烙下一个紫红的印记……
鼻子突然一阵发酸,走到这一步,难道不是被逼的吗?
读书,也是被逼的,剪发,也是被逼的。
我的人生,几乎就在不断地被逼迫中,被各种无形的压力挤压到墙角,暗无天日。
“总之,你先跟我回去再说!”白墨铁了心地要把我从这里弄走,持续无聊而漫长的拉扯。
“喂!放开她!”
李崇西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像是黑暗中见到一道曙光,我突然感到眼前一亮,他人已三步并作一步奔了上来,一把将白墨推开。
白墨被猛地一推,差点撞在身后的墙上,一见李崇西,他的眼睛霎时瞪大了,像是被按下了某个禁忌的开关,一下子表情变得更加冷酷起来。
“就是你这个浑蛋!如果不是你!微微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见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白墨突然上前揪住李崇西的领子,一脸悲愤。
两个男生就在我面前扭打了起来,我惊呆了,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一向冷静睿智的白墨居然会为了我和他口里的街头混混起正面冲突,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下子从口头上升到肢体,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白墨就举起了拳头。
“你干什么!”情急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冲上去,给了白墨一巴掌。
“啪”的一声,这声音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响亮得多,回响在楼道里,就像是有什么坠落在地上,破裂的声音。
我居然给了白墨一巴掌!
我给了想要把我拖回家里,叫我好好读书的白墨一巴掌!
手很痛,然后迅速变麻,心却比手掌痛几百倍,几千倍。
李崇西放开捂着脸、满眼诧异的白墨,揽住我的肩膀,退后了两三步。
白墨看着我,满眼全是痛。
这绝不是我想面对的情景,这绝不是我想干的事情。
当然,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在这所公寓里的好日子不会太多,或许是一个礼拜,或许是半个月,不是白墨,就是父母,总有一天需要面对。
就像是身体里被埋下了一颗炸弹,炸弹滴滴答答地随着心脏跳动着,在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中,等待着引爆的那一刻到来。
而今天,那颗炸弹终于爆炸了!
“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带着哭腔,我冲白墨大声喊着,像是要竭尽身体里剩余的不多的气力,“打死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除了他,这个世界上可以包容我的人已经没有了!没有了!”
“你这么说,在你心里,你的父母,我们这些朋友又算什么!”白墨咬着牙,问了我一句。
我冷笑了一声,眼泪从脸颊上渐渐滑落:“他们喜欢着他们希望我成为的那个样子,我不过是一个木偶,给木偶穿上漂亮的裙子,给她可爱的道具,把她放在沙滩上的小椅子上,一旦木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丢掉手里的道具,他们就像是见到了怪物,恨不得把她拆了!你知道的……所有人不过是喜欢我那个乖乖女的躯壳而已,根本没有人真的在乎过我!”
“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话!”白墨的脸上掠过一丝伤感,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眼里的光变得黯淡下来,声音里的温度变得冷冽起来,“如果不在乎,如果真的不在乎,当你在病房里熟睡的时候,你的父母不会给你拉上被子,把面包和牛奶放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