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临天见她感兴趣,愈发的来劲儿了,“你可不知道,今日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说萧家的那个太傅治家不严。他的嫡长子竟然看中了三姨娘的女儿,强硬的将她拖回房中,想要……然后被那姑娘的奴婢发现了,萧家三姨娘发了疯似的冲进去把那正房的儿子给打了,听说,咳咳,听说是不能,不能了……”
“这样的家丑本来是推不到明面上来的,可谁知萧家的正房夫人气疯了,在小姑娘想要躲出去的时候,她竟然疯疯癫癫的冲出了大街,一把就将小姑娘推进了护城河里。幸好巡逻的卫兵恰好在不远处休息,两家的媳妇正给男人送饭,结果看到姑娘落了水,两个媳妇就跳了下去将她给救了起来。”
齐叶蝉皱了皱眉,原本想着等萧家的姑娘身体好些,找个由头再将她接进宫来,可出了这么个事情……虽然她是被两个女人给救起来的,但到底是光天化日之下,全身湿哒哒的被人给看见,终归也是损了名节,还有他那兄长……
韩临天说得眉飞色舞,没有注意到齐叶蝉那一瞬间的异样,而是像说书先生一般,抑扬顿挫,“你是不知道,京城的官宦人家还有那些老百姓,都看了一出天大的笑话,也不知道萧家太傅的老脸往哪里搁呀?!”
对于萧家太傅,齐叶蝉是向来没有好感的,他的老脸爱往哪里搁就往哪里搁,实在搁不下了,自己抹了脖子或者上吊也算一了百了,反正他们家也没几个好东西!
萧家和王家是有姻亲关系,但因为一些事情两家的矛盾闹得很僵,算是恨死了王家。只因着王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他们终归只能够吃了哑巴亏。可说起来他们萧家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我怎么看你表情不太对?”韩临天虽然兴奋,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齐叶蝉的异常,担忧的问道。
齐叶蝉摇了摇头,对旁边的秋夕姑姑道:“今日可有太医出宫?”
秋夕姑姑想了想,她倒是没注意,便摇了摇头说:“不太清楚。”
这时候房梁上的圆心幽幽的开口,“宫门下钥之前,萧老太傅来求了宸皇贵妃,好像带了陈太医出去。”
看到齐叶蝉的面色依旧不好,韩临天问道:“这个陈太医是有什么不对吗?”
“也没什么,医术勉强说得过去,人品嘛就实在不敢恭维了,贪财又好色……”说到好色,齐叶蝉原本微沉的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心道说不定是件好事呢。
看她的面色有些奇怪,“你跟萧家是有什么交易吗?”
“嗯,算不上吧,就是前头跟萧家的三姨娘商量了点事情,只是后来因为她女儿病了没有办成,如今嘛……”
韩临天也没有追问,只知道这个萧家的姑娘对齐叶蝉还有用处,“既然你不放心,还是我亲自跑一趟吧,顺道也关注下穆王安王府那边的动静。”
“有劳了。”齐叶蝉颔首表示感谢。
其实她不想将韩临天搅和进这趟浑水,但他们到底还有师兄妹的情分,见他如此的积极主动,很多话也就卡在了喉咙口。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韩临天起身,二话不说就离开了。
看着那一扇打开的窗,外面深沉又黑暗,齐叶蝉的心里竟莫名的有些难受,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主子,天色晚了,歇了吧。”秋夕姑姑心疼的劝道。
因为抢救得及时,萧家姑娘算是勉强捡回了半条命,只要好生养伤两个月想必问题就不大了。但萧家的嫡长子那个地方算是废了,还有就是右腿也被打得骨折,就算接了起来,往后走路也难免有些跛。
此时的萧家灯火通明闹得不可开交,就算有了内衙门司的官兵在外面维持秩序,还是抵挡不住那些好奇的老百姓围上来想要看个热闹,对着萧家指指点点。
就算老百姓后来背官兵的白晃晃的大刀给唬住了,但那些权贵之家,名流富商,他们还是不敢太过分的。这也就导致了萧家门外长街上一晚的喧嚣,甚至还有些经商头脑的小贩,竟然在距离官兵有些距离的地方兜售起了瓜果零食,像是花生米爆米花之类的,还有就是绿豆汤卖得也不错。
官兵们也实在没办法,最后只能任由他们看戏了,只要不闹得太过非要往禁区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下可热闹了。
齐叶蝉上半夜也睡得不是很好,刚开始还盯着凤纹的床帘呆呆的出神,直到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这才勉强自己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起得很早,天都还没亮,秋夕姑姑进来给她梳洗,还问道:“今日没什么事,主子怎么不多睡会儿?”
齐叶蝉摇摇头,“睡不着了。”
然后又冲阡陌道:“去把章子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他。”
张子擅长易容,也擅长变音,尤其有一副不错的口技,派他去办那些事情是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在临近中午时,陈太医从萧家回来,刚进宫门的转角处不远就遇到了他的老相好,两人并排走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