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埋名隐姓才来到顺庆开了这家会馆。长年下来,也没几人知他的来历和本名,只知他是陕西人,管他叫“张馆主”。
“李虎兄弟,你此次来可有要事?”张云龙切入正题。
“当然,兄弟我此番来是奉主人之命,有一个重要信函要当面交给馆主”。说完就从怀中登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张云龙。
原来,李虎自凤凰山为几位将领通风报信让他们尽快逃避后,便按孙可望的交代向仪陇方向快马逃去,在巴中隐藏了一年左右,便入陕到渭南一带寻找孙可望但一直没找到,后找到保宁府,寻着平西将军李定国,他从凤凰山逃脱后来到保宁府,在一家醋坊里藏身,后来风声松了,就在保宁府开了一间醋坊一边做生意,一边暗中联络旧部。五年前孙可望联系到了他,让他的醋坊作为联络点,聚集原来大西将士,李定国就这样留在了保宁府。李虎找上门时,李定国告诉他不用找孙可望了,有事就和他联络,并说孙可望知道李虎在他这里,有事会找他的。就这样,李虎就一直跟在李定国身边,成为他联络旧部的得力信使。几年下来,他已对各处联络点烂熟于心,常常穿行于川陕之间。虽然间或有孙可望的消息,但李虎却从未见过面,只知孙可望在指挥着他们并时时有信函、物件等交来让李虎办。李虎身高马大、粗壮强悍、力量过人,但他却心细如发,行动十分谨慎,加上他武功精湛,虽然清府到处都有影象缉捕他,却从未发现他的影踪。也许这样,才让他有些松懈,所以这次从保宁乘船来顺庆,不经意之间让王二马给发现了。
张馆主接过信后,便离桌走到账房内凑着灯光拆信观看。
信函是孙可望写来的,信中说已发现艾天明的蛛丝马迹,可能在遂宁和顺庆府一带,要张进行暗查。同时说明,如有消息会有人和他联系,并一一写明了联络的暗语等。
看完信后,馆主在灯上点燃信纸将信烧掉。
其实张馆主早在二十年前,就和孙可望成了生死之交。当年,馆主一批贵重货物在宝鸡被大西军掠夺,这批货物关系到张云龙的生死存亡,十分重要。最后是在孙可望的帮助下才得以拿回,这让张云龙感激不尽,也谙知了孙可望的为人。几番交往,二人结下了生死之交。张云龙被逐出西安后,几经周折找到孙可望,孙秘密出资在顺庆府开了会馆,一来是帮他重振旗鼓,二来也是建立自已的据点,便于今后办事方便。大西王朝被灭后,孙可望早年建立的这些据点开始发挥起作用来了。
张云龙毁信后,陷入了沉思,他在考虑如何着手来查艾天明的下落。
厅堂中,李虎他们喝得正热闹。
衙门里,刘进忠正在安排人手。他有些等不及了,要马上动手捉拿李虎。
他自从安排王二马继续监视陕西会馆后,有些坐卧不安,觉得夜长梦多,他深知李虎不是等闲之辈,如不趁早行动,这样好的机会就会稍纵即逝。于是叫来值夜清军头领让他集合队伍。
“双戟”严升对刘进忠的决定有些反感。
他认为,兄弟们劳累一天,本应该是歇息时候,却又劳兴师动众,让人不得安宁。
严升在顺庆府衙当差已不少年头了,早已混成了油溜子。前年好不容易仗着一身武艺,混了个从七品的捕头,手下管有二十来号人,也算有些脸面。如今来了个正七品的把总,插手缉捕之事,让他有些不爽快。所以,当刘进忠把马上行动捉拿李虎的决定告诉他时,他便磨蹭起来。
“这事恐怕要让杨知府知道呀!他同意才行的。”严升说。
“好吧,我马上去找他。”刘进忠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后院走去。
衙门后院南北厢房是知府杨重雅的住所。
此时,他还没入睡,正在中院的书房桌案前凑着烛光看案卷。
他任顺庆知府已五年,但没过一天舒心日子。顺庆本是贫穷之地,历来粮食欠收,当年他由合川知县任上调来顺庆任知府。来了他才知道,这明升暗降的调任不会有好日子等着他。几年下来,各种烦心事务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年年闹饥荒,盗匪横行,他疲于奔命也应付不过来。对于粮荒,他多方筹划,向上伸手,向下征要,还能对付。但于盗匪猖獗,却有些一筹莫展。这不,他正看的是前天发生在大西门的一桩命案。两个月来,发生的命案不下五起;抢劫十三起;强奸六起;还不算那些偷鸡摸狗的小案件。这样的秩序,也确实让他这个知府大人寝食不安。虽然他也全力侦办,但收效甚微。一方面,捕头严升虽然武功高强,但破案却差强人意。而刘进忠是上头指定缉捕张献忠余党的专员,也无法让他管这些事。因此,各种案子一拖再拖,不见成效,让他焦头烂额。他深知要靠目前顺庆府的力量来侦办这些案子是根本无法办到的。因此,他已在两个多月前就向省治cd府的四川总督刘兆麟写信求援,请求上面派员前来查办。省上已回信答应派人来,也没说派谁和几时来。
他翻出那信又看了一遍,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人,刘把总求见。”陪他值夜的衙门师爷门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