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雅本不想见他,但又想到这深晚半夜求见必定有要事,也就同意了。
“请吧。“
刘进急步进门拜过礼后,便直截了当地说:
“大人,已发现张献忠余党李虎,刚被我们包围。”他没有说是监视。
“是吗?”杨重雅也有些惊诧。
“没搞错吧?”
多年来一直苦寻不着,突然听说有了消息,也有些让人不太相信。
“不会错的,已经布置妥当,只等大人同意便可行动。”刘进忠有些着急。
“这深更半夜的,兴师动众出兵拿人?是不是等到天明?”杨重雅其实也想马上动手,但他又不想在刘进忠面前显出十分听从他意见的样子。
“大人,机不可失,如耽误了捉拿余党的时机,放走了李虎,谁也担不起责任。”刘进忠威肋道。
“这个嘛,你看这李虎和本府近来发生的一些命案有不有关系?”杨重雅想以此来说明,捉拿余党和地方的大案都同样重要。
刘进忠一听,便明白了杨重雅的意思。
“当然有联系,说不准这些案子就是他们做的。”刘进忠顺势爬杆,语气加重地说道。
“那就好,你把李虎捉来和这些命案合并审理。务必破案。”杨重雅借机把棘手的问题甩给了刘进忠。
刘进忠当然知道,这两件事未必会有什么联系,但他也觉得李虎一伙与顺庆的乱局可能会有些关系,也就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是!”
杨重雅从桌上拿起令牌递给刘进忠:
“快快去吧。”
就在他俩人说话之间,书房上方靠内墙的横梁上,伏着的一个蓝衣驼背人,悄悄地顺着梁柱溜下地来,象只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从窗口滑了出去。
夜色越来越浓,初夏的夜空,月亮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星星在闪闪烁烁,花园里的各种昆虫轻轻地嘶鸣着。隐景庐的院落里,四周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除了院中最高的称为云楼的房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黑的一片,偌大的宅院胧罩在一种神秘的气氛之中。
“好安静呀。”金玉凤站在隐景庐里的云楼上,倚着窗户一边卸着妆,一边望着夜空。这云楼就是她的卧室,虽然此楼是在最靠里边的第八个后院里,却是整个院中的最高建筑,说是最高也不过只有三层而已,是按四川那种小姐绣楼的样式修建而成,四方圆宽而四角翘檐,一圈走廊盘旋而上,每层一道门进出,每面都有雕花窗口,样式精巧。
金玉凤住在第三层,下面两层是她的几个丫头住。自从三年前她们从cd搬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隐景庐的主人李庆明长年都在外做生意,据说在多地都另有住宅,很少回到这里来。所以,金玉凤的戏班子驻在川北演出时,就将这里长租了下来,而到川北顺庆府来是金玉凤一意孤行非要来的地方,戏班子里的人都猜不透她为何要到这个穷地方来,但又都拗不过她,就搬来了。来了以后,演出的场数比原来在cd少了许多,但戏班所有人的钱资却没有少,这些钱都是金玉凤自己的私资,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吵着要回cd了。租在此院后,除了这座楼安排金玉凤一众人住,戏班的领班、管帐、杂务和其他人等均安在前院的第二三个庭院中。隐景庐的杂役和下人均散住在院内各处,而总管王安帮则一人住在最前院的首房内,负责院内的管理。
“小姐,这是刚才街对面的婆婆叫给你的。”佩儿将那纸条递上。
金玉凤双手不空。
“你先放着吧。”她对着铜镜继续擦着脸。她的卧室布置得简洁却又不失精致,除了一般女儿家的装饰用品外,多了一个兵器架,架上除了几把剑外,还有一个绣花箭袋和一个黑色的大包袱。
“紫儿回来没有?”金玉凤问道。
“还没有。”
金玉凤皱了皱眉头。
紫儿也是她贴身丫头。
她一共有佩、紫、遥、茗四个丫头兼戏徒弟。
紫儿被她派出查办一件事,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肯定出事了。”金玉凤在心里判断。
她加快了卸妆的速度。
“小姐,你叫我去办的事已办好,那女子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她的下巴没有黑记。”原来,佩儿就是在凌家院子与凌梅动手的那蒙面黑衣人。
“是吗?你看清楚了”。
“没错,我一招猛虎扑食,从中盘直攻鼻子,她只好后仰,刚好将下巴露出,我看得很仔细,白白的,没有什么黑记。那女子一手绣花针暗器功夫十分精纯,绳刀也很厉害,差点就被她割到。”
“绳刀?”金玉凤想不出在她认识的江湖人中有谁使用这样的兵器。
“是啊,一根绳子两头各绑一把刀,使起来长攻短守,很难对付。”佩儿边说边比划。
“她暗器使的是绣花针?”
“是的,和你一样,也用的是绣花针。”佩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