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对卿如此坦诚,卿以为当如何报之?”安景臣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虽说面对顾华采,他愿意先让步几分,但并不代表着,顾华采能逃过。
“王爷以为我该如何?又或者王爷想要我如何?”顾华采也不是一个在承了别人的恩情之后依然心安理得的人。
“起码也该同样坦诚吧。”
一刹那,顾华采面色攸的惨白。
“顾家五女,永和十三年之前一直在府中居住,随后因病迁往西山,王爷还想知道什么?”
他闭口不言,她自嘲而笑。
还说是无所求,那为何眼看着她掉落悬崖,眼看着她被裴修凯所弃,眼看着她被大石砸下,眼看着她独自一人爬上。
为何不在最初的时候就予阻止?
而是亲眼看着她露出所有的羽翼,然后再出面呢?
安景臣,我曾经真的差点信了你,只是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是我错了。”这个骄傲的男人同她说道。
“王爷没错,是臣女的错。”
他向来都知道在那个瘦弱的身躯里蕴藏着极大的力量,亦知道,如顾华采这种人,容不得丝毫的欺骗,那是于亲近的人而言。
“我堂堂圣上亲封楚湘王,还没的为了什么目的而赌上我自己,你顾华采也同样,接近你不过是我愿意罢了。”安景臣脸色铁青,终是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心里话
这场博弈,顾华采占尽下风,可她还是赢了。
因为心似铁,还因为她不曾动心。
“那臣女是否可以这样说,王爷对臣女有所图,但同时也是真的对臣女有那么一丝丝好感。”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他的眼里有赞赏,还有化不开的黑雾。
“王爷想要什么,是臣女可以帮得上忙的?”如果楚湘王有需要她的地方,顾华采不会吝啬,定会出手相助。
安景臣示意她靠近几分,顾华采依言而行,“沈肃方才要的东西,也是我要的。”
顾华采定住在那儿,久久不曾开口,如此说来,她与沈肃的对话,都被他听在耳里。
“所以它是真的在我二娘手中?”
“叫的真是亲,没的让人以为你们是亲母女呢。”如此情况之下,安景臣还有功夫调侃。
只顾华采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王爷说笑了,我与二娘,虽不是亲生母女,却到底是一家人。”
“真是虚伪至极!”他握着雨伞的手微微磨砂,心道女人果真得罪不得,要不现在顾华采怎的都不对他笑的?
“那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荣国夫人手中呢?沈肃不过是被骗了而已。”他语气中皆是对那名叫沈肃的人的熟稔,让顾华采对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奇不已。
“那又在谁的手中?”顾华采觉得她从未像今天这样问的如此之多,因为那是她不知道的领域,神秘且令她兴奋。
“也许在你父亲手中,谁知道呢?”又是这样无所谓的口气,真分不清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亦或是拿来玩玩?
顾华采浑然不自觉的往前走,恰似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但是本王信你,你会替本王找到。”这算是二人之间真正的坦诚,比之方才更甚。
顾华采未道好,也未道不好,只是声音微微紧促了点,“如此说来,臣女以后还需多多仰仗王爷?”
“成交!”
他予她与照应,她予他以承诺。
在这样一个雨天,他二人未谈情,未言爱,却是达成了这样一个交易。
顾华采很高兴,长久以来的困顿迎刃而解,不过是为了交易罢了。
那阴森森的声音又传来,“只你不觉得你我之间还是生分些了吗?”
“臣女觉得.......”
“嗯?如何?”他一把拉过她,近乎于粗鲁的往前走,“你我总归也算是一齐经历过生死,怎可如此忘恩负义呢?”
这正是她刚刚说裴修凯的。
这人,将一切尽收眼底,偏生还不全说,直等到你不曾防备的时候,真是让人可怕极了。
“我母亲常叫我‘子初’,只是我已经很久不曾听过她这样叫我。”
“子初?”她一时不防,却是叫了出来。
安景臣霎时心思大动,“再叫一遍。”
“子......初。”
同母亲那祥和而又慈爱的感觉不同,却是另一种如同洗涤人心灵一般,安景臣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的小字会这样好听。
“对!就是这样!”安景臣忽然在顾华采勉强弯下了腰,“来,让子初哥哥背你。”
“子初......哥哥?”
她面前的一切好像是模糊的,这样宽厚而有力的背,他说要背她。
上一个同她这样说的人,好像已经死了?
“我已然习惯了一个人行走。”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