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的身份摆在那儿,分说刘氏,老夫人也是得给点面子的。
平素袁氏是不在乎这些的,今日倒是开了一回口,“二嫂这样一说妹妹才想起,好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
老夫人这才当了一回事,不轻不重的看了刘氏一眼,“老大媳妇,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氏心里是不屑于林氏的,但是老夫人开口,她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也是二弟妹和三弟妹每日清闲,不知持家辛苦,尤其这月老夫人寿宴,林林总总,里里外外都是银钱,多有拮据,是以不若往月里丰裕,还望二弟妹和三弟妹谅解。”
这话解释有之,更多的还是嘲讽。
林氏当即就不满了,“大嫂说的话真是有意思,好像我们二房每月里不往公中交银钱似的,那交了的可都是全都供大嫂支使。
而今大嫂却说没钱,那我们交了的都去哪儿了。
三弟妹,你说是吧?”
虽说顾二侯爷在为官上没有多大的成就,但是来往经商,也是大有所成。
袁氏瞅着刘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道:“大嫂怕也是忘了吧。”
其实这事刘氏认个错也就完了,可偏偏她要强惯了,对上的又是林氏这样的厉害角色,更加之袁氏的色厉内荏。
“三弟妹了说错了,我可不是二弟妹小门小户出来的,连个账都能算错,正如我方才所说,这月支出拮据,便你我能省则省,又不仅仅是你二房,我大房也是,这没什么好说的,若还有疑问待会儿我拿给你们账本就是了!”
“某些人总以为自己是高门贵女,也不看当初进来时还不是一副落魄样子!”
刘氏都说到了林氏脸上,林氏自然不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说到出身,林氏确实出身低微,可刘氏当年在过门之处,母家也不过是户部的一个小官小吏而已。
这惯是刘氏的痛处,当即指着林氏的鼻子道:“你休要胡说,当初算什么,最重要的是现在!”
“现在又怎么了,你是侯府夫人,我称呼你一声‘大嫂’,你就比我高贵上许多了?”
刘氏笑林氏不知天高地厚,“那怎么一样,我的女儿,那是正正经经的侯府嫡女,你的女儿,不过是个商户之女罢了,我的女儿嫁得那可都是人中龙凤,再看看你的女儿!”刘氏鄙夷至极,似多看林氏一眼都要将她给侮辱了一般。
“你......”林氏气的往后仰倒。
原不过是一件小事,到如今却成了一场这样大的官司,老夫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喜见的。
喝道:“住口,在小辈们面前各个都是泼妇相,成何体统!”
刘氏噤了声,往后站了站。
林氏至今心情仍然起伏不定,不甘心的也退了退。
“大嫂说的正是兴头呢,也让弟弟听听,长长见识呢。”
顾侯爷同三老爷刚下朝回来,又唤了二老爷过来,一同来看看老夫人,偏生就听见了这么一场闹事。
又加之林氏和刘氏嗓门又大,远远的便听见的清清楚楚。
男人们大抵是不在意后宅里的一些猫腻的,能过去自然就过去了,偏刘氏提到了二老爷的女儿。
顾府中原子嗣稀薄,就拿顾侯爷这一辈儿来说,仅得了这三个儿子,偏顾侯爷和三老爷都是老夫人生的,独独一个二老爷,虽也养在老夫人膝下,可在下人眼里究竟不一样,来往侍奉也多有区别。
更况二老爷也是个心眼小的,都记在心底。
今日刘氏这一通话可是将整个二房都给开罪了。
刘氏听着二老爷的责问便萎了下来,她也知道她方才说的过了,不由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顾侯爷。
顾侯爷惯常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如何肯将顾二老爷给得罪,况他也知这事错在刘氏。
一些话藏在心底就好,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
便道:“内宅的事情自然都听母亲做主就是,只是你大嫂确有错处,哥哥今儿个就代表你大嫂给你道个歉,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二弟,你看这事情就过去了罢。”
顾二老爷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咬住一件事情不放,况且又是顾侯爷亲自道歉,自然就过了。
三老爷一双桃花眼闪了闪,“大嫂既掌管着这么一大家子,万事还需得注意,不懂的话向母亲请教就是了,再不济还有二嫂,便也少些今日的事情。”
二夫人林氏曾经也是管过家的,只是被刘氏从中钻了空子,给夺了权。
也使得刘氏和林氏到现在都不痛快。
这话简直是在打刘氏的脸,只是说这话的是三老爷。
三老爷是老夫人最小的儿子,前面有两个哥哥,一从政,一经商,自然不用他多操心些什么,向来都是直性子,又自娶袁氏后两人相亲相爱,羡煞旁人,这会儿见自家媳妇受了委屈,眼里哪顾得上那是不是大嫂,一心只想着给袁氏出气。
袁氏在旁也是无奈的很,她方才不过是皱了一下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