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黑袍男子没有说话,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紧锁着顾华采所乘坐的马车,过了一会儿才问:“她不是死了吗?”
他的声音着实沙哑的厉害,听在人耳中只觉得有什么堵在嗓子眼中一样。
可这女子显然已经听惯了,只听她很是不解道:“我不知道,我也以为大小姐死了,怎么会又出现了,难道......”
女子说话时面纱不经意间的掉落在地,尔后露出了一张无可言说的脸来。
顾华采经不住疑惑又将帘子给掀了起来,正好看到了那样一张脸,不由得抽出一口气,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上面布满道道疤痕,脸上的肉没一处是完好的,老旧的如同七旬老人一般,是在怎样的大火灼烧时才会成为这样?
不晓得为什么,顾华采的心中忽的就是抑制不住的麻痛,赶忙放下了帘子,却不抵入目所见。
正是顾华采刚将帘子放下的时候,这女子忽的跪倒在地下去,同谈自珍道:“我要离开这儿,还请您同意。”
“曼玉,三年前我救你的时候有没有说过,既入了这望月楼,你以前的一切就都不存在了,你属于望月楼!”
孙曼玉满是疤痕的脸上泪水涟涟,她朝着谈自珍不断的磕头,双手无力的揪着他的袍子,无力却又坚持道:“我以为大小姐死了,心如死灰才答应的你,可如今大小姐再次在我的面前出现,她那样明艳的女子,却突遭大难,我怎可不陪在她的身边?”
诚如顾华采同沈清莲长得极像,这孙曼玉大抵也是将人给认错了。
这样掏心窝子的陈述并未换得谈自珍的怜惜,甚至于被黑袍遮住的脸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他逐渐弯下腰去,“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去见她,她会认得你吗?”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响在苏曼玉的耳中。
她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终日混迹在青楼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虽说因能弹得一手好琵琶,能成为这望月楼的花魁,可那是因为他们不曾见过她的脸。
若是大小姐见到她这样......
孙曼玉没法想下去了。
最后谈自珍道:“所以你还是将你那些不该有的想法都给熄灭吧,我望月楼也容不得你这样有二心的人!”
“爷,容我问您一句,您当初为何要救我?”
为何要在大火中救我一个面目丑陋的人?这是孙曼玉在望月楼中三年里一直以来的疑问。
像谈自珍这样的人,苏曼玉纵然与他相处三年,可还是一点都看不透他。
“你这孩子与我有缘,大概是天意吧。”谈自珍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又望向了顾华采所乘坐的马车。
顾华采自方才看清孙曼玉的脸后便觉得头晕的厉害,靠在马车壁上休憩。
然变故却来的如此突然,她在马车里面,只觉得外面摇晃的厉害,耳边隐隐传来声响。
“站住!逆贼哪里逃!”
似是有人在追逆贼?
今日皇帝寿宴,这逆贼出现的真不是时候,顾华采如此想到,不防马车“晃铛”一声停在了马路中间。
“让开路,否则我就将她们杀了!”
这应是逆贼的声音。
“啊......救救我啊!”
这是顾沅馨的声音。
顾华采立即就将帘子掀开了一点点,正是逆贼将顾沅馨放到身前,且用刀抵着她,威胁着正在追他的人。
而追他的人,顾华采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沈元堂。
能让沈相追击的逆贼,想必也不会是一般的逆贼,顾华采从她这儿看去,挟持着顾沅馨的逆贼胡子有些许泛白,观年龄约莫四十有余,且长得颇为眼熟。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挟持着顾沅馨的人应是前些年任大理寺少卿的左成玉,沈钰诀的得意门生,且在沈钰诀被定罪后数次上书,要求重新审理此案的人,后当今皇帝以他贪污为由罢了他的官职,且家产尽数充公。
她之所以会认识左成玉,缘于三年前她刚被送到西山庄子上的时候,左成玉还未被罢官,他曾经去找过她,想通过她见她母亲一面,可惜当时她自身难保,并不能帮助他,后来左成玉失望离去,她便没有见过他了。
后来听到他的消息也是通过庄子上的人闲聊时得到的。
而今顾沅馨被左成玉用刀抵着脖子,心中别提有多害怕了,顾沅芷到底比她镇静上几分,只期期艾艾的望着骑在马上的沈元堂,期冀于沈元堂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救顾沅馨一命。
而刘氏是后来下的马车,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用刀抵着,立马就上了前去,“你放过我女儿,前面的人可是我未来女婿!”
刘氏此意在威胁,可这话却是正合左成玉的意,他没有想到,不过大街上随便掳了一个看着很华丽的马车,这马车里的人还同沈玉堂有这样大的关系,更加振奋道:“沈相,我劝你让你的人离远一点,不然我就叫你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