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长平街的繁荣,这地段虽然位于最末,却是到达皇宫的必经之路,只是碰巧,就是这个时候,沈元堂追击左成玉的时候,安平侯府的马车停在了这儿。
却不代表没有人再往这条道上走,只是忌惮于沈元堂,都滞留在后面了。
而沈元堂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左成玉,其中目的引人遐想。
也正是这个时候,皇帝命安景臣速来阻止沈元堂,安景臣领命前来,他本不是冲动的人,只是未曾想到,不过刚到了这儿,就见到了一个不是熟人的熟人。
许是天生克星,安景臣似乎每每遇见顾华采的时候,她都在面临危险。
而安景臣,虽不是视人命如草芥,却也不会屡屡对旁人出手相救的。
只是一看到那样绝望的顾华采,他就已没了思考,脚步已先行,再到醒悟之时,身体已经到了包围圈中,于是将顾华采揽于身后,这刀光剑影,便由他一人来面对,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于安景臣手握令牌之时,那些弓箭手就已经停止了攻击,也就是在这个空当里,左成玉弃顾沅馨偷偷溜走,沈元堂头部青筋爆起,对阻了他事情的安景臣越发看不顺眼,然安景臣令牌在手,他只能下令停止。
道:“依皇上所言,撤!”
素来在人前向来很是威严的安景臣好巧不巧的对着沈元堂笑了笑,且很是灿烂。
“沈相是有些公私不分了。”
沈元堂本暗敛的怒火霎时间隐藏不住了,因着安景臣说到他的痛处了。
沈元堂之所以要除去左成玉,归根究底在于左成玉为大理寺少卿时,百般上奏,道是沈元堂陷害其恩师沈钰诀,虽然皇上每每驳回,可今日看沈元堂此举,怕是心虚。
“皇上寿宴在即,本相深受皇恩,为皇上安危,事事躬亲,不知王爷此言意在何指?”
他薄唇微启,口中是不容置疑,这两位朝中重臣对上,可是百年难遇的场景,来来往往的人们皆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尤其是一些官家夫人,想着这会不会是什么预兆,回去以后一定要同自家老爷说上一说,看是依附楚湘王,还是沈相。
只到底让看热闹的人们失望了,安景臣眉毛上挑,好不容易见到沈元堂生起气来,安景臣只觉得有意思。
“如沈相所言,本王也是,为皇上安危,事事躬亲!”
沈元堂转温和,道:“这样看来,我们倒是不谋而合了,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一场硝烟于无形之中散去,他们都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当然明白对方都是不可小觑的人,轻易不可为敌,是以只是点到为止。
沈元堂带人离去,安景臣背在后面的手忽然动了动,他揪了揪顾华采的衣角,顾华采微不可见的拍下了他的手,然后他回头道:“虚惊一场,大家都上路吧。”
贵不可言的楚湘王同众人温和言道,甚是让那些官家夫人或是小姐倍感荣幸,而旁边的小商贩们也都诧异不止。
只是安景臣并未在乎这些目光,他既已完成任务,自然当回去,只是在最后一刻,他的头忽然朝着左上方看去,瞬间对上谈自珍的目光。
虽然谈自珍的整张脸都置于斗篷之下,可安景臣就是有一种直觉。
这个大周王朝里最大的青楼楼主,他向来不曾注意过,只是刚刚,他明显的感受到,在顾华采身处危险境地之时,有一枚暗器从那个方向发出,甚至先于他而到达。
传言谈自珍名下的青楼,遍布各地,如今看来,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安景臣移开目光,然后离开。
顾沅馨刚刚被左成玉当成了娃娃一般抓来抓去,实是吓得不得了,方才左成玉刚放了她,她便软倒在地下,只希望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低一点,防止又有什么祸事找上她。
这会儿刘氏得了空,连忙上前扶住这个最小的女儿道:“我可怜的儿啊,怎么就碰上这杀千刀的老货!”
顾沅芷随着刘氏到了顾沅馨的另一侧,也出声安慰道。
顾沅馨却将怨恨的目光投向顾华采,“都怪你,做什么要坐在最后一个马车里,让我遭这罪!”
合着是她主动要去和丫鬟们坐在一辆马车上?顾华采觉得顾沅馨这转移目标的能力也是好的很呢!
刘氏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知道自己女儿说错话了,忙补救道:“馨儿刚刚定是被吓傻了,这才说出些不懂事的话。”
又质问道:“采姐儿也不赶紧安慰安慰你三姐,你三姐在府中时可是最疼爱你了!”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刘氏也是练的炉火纯青,因着她才回来,又没有怎么出过门,现下在场的人都还不大认得她,却因着刘氏这番话皆对她指指点点。
主母不喜,又对长姐如此刻薄,真是冷情至极的人呢!
诸如此类的话,顾华采听在耳里,只周身更冷,道:“二娘怕是记错了吧,一个在危急关头就将自己的亲姐和妹妹出卖了的人,我做什么要去担心她?”
她想着这人的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