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孩子,这般可人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云妃进了西辞宫中,示意让旁边的人都退下去,又坐在了妙露公主的旁边,从袖口取出来帕子安慰着妙露公主。
那妙露原先好似没了魂魄一般,生生没觉着有人进来,不过是云妃到了跟前方才察觉出来,也忙站起身来,自顾自的擦干眼泪道:“我方才一时入神,竟没察觉到娘娘来了,失礼了。”
“你这孩子,同我这般生分做什么,叫额娘便好。”云妃一脸嗔怪说,又将妙露公主给拉到了自个儿的身旁,“你的事情我听说了,那冯家公子是个名声不好的,又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我们妙露也是金枝玉叶,同这样的人是不容易相合,可山到车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过悲观。”
面露公主一面止不住的抹眼泪,一面又不断的点头。
云妃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晓得这些道理便是好的,你的出身我大致了解些,宫女所出使得你不怎么入你父皇的眼,你却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毕竟于皇家女子来说,生母不重要,你只需要记得你的父亲是当今天子,便是到了外头,底气也是该足的。”
妙露公主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平日里受人冷待惯了,乍闻父皇要将我许配给那样一个人,一时之间受不住也是有的,不过经过额娘刚才一番教导,确实也想开了不少,不会再寻短见了。”
云妃见她确实说的认真,便也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平常伺候妙露公主衣食住行的人许多话来,最后又同公主说:“这位是沈相夫人,你们年龄相仿,该是有许多共同话题的,本宫有事,便先走了。”
妙露公主这才看向顾华采,“这位姐姐是我曾见过的。”
“可不是呢,就是在长公主家里办的冬日宴上,难为公主还记得臣妇。”
云妃见她们两个也能说得上话,便自顾自的走了。
妙露公主想去外边走走,顾华采却说:“公主刚刚哭过,就这样出去怕是不好,不若先洁面,再出去也是好的。”
妙露想了想也觉得该这样,不过稍后了一会儿才出去。
“其实那日匆忙一瞥,公主便给臣妇留下了印象,同明姝公主的明艳不同,妙露公主的清丽脱俗却也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细腻感,虽一瞥不惊艳,然长久下来却觉舒服。”两人在宫道上同行,不晓得妙露在想什么,却是没有说话。
顾华采便从两人第一次相见入口,开始说来。
妙露道:“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夸我,沈夫人说话真是有趣。”
顾华采道:“那也是公主担得这样的赞誉。”
并没有被人称赞的喜悦,妙露反而泛起淡淡的忧愁,“生得美如何?丑又如何?不也逃不过被指婚的命运?其实我的期待倒不大,只是期望父皇能为我指一良人,喜不喜欢的都不重要,可惜父皇却为我指了袁志礼。”
“相比较明姝公主而言,公主你难道不算幸运,明姝公主是天之骄女,被放纵着长大,然一朝国需要她去和亲,她也是得去,从高处跌落凡尘的感觉,想来比如今妙露公主指婚给一个二世祖,也不会好上太多。”
顾华采循循善诱一般的说道,却让妙露公主从心头升起一股想要反驳的心思。
“明姝姐姐起码得到过,不比我从未得到却要承担来自于父皇的寄托。”她近乎于呐喊的说道。
顾华采在听到那“寄托”二字时,耳朵灵敏般的一束。
历来皇帝指婚,或是为赏赐有功之臣,或是平衡官员之间的关系,而妙露公主却说“寄托”,若是她没有多想的话,很可能这场赐婚也并不寻常。
不过她没有就着这继续说下去,反是道:“重要的不是以前,而是现在,明姝公主远嫁他国,能安然度过一生已是不易,可妙露公主你不一样呢,庆国公府只有袁志礼这一个儿子,庆国公的爵位注定了是由袁志礼继承,可就袁志礼那么个性子,如何能管理偌大国公府,也只有仰仗公主你了......”她低声说道,却让妙露的心思瞬间活跃了起来。
“你是说......”妙露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
顾华采附到她耳朵旁说:“公主只要在婚后生下庆国公府的后代,那么袁志礼便是不小心死在某个夜黑风高且去寻欢的夜晚也不是不可以,届时公主将会是庆国公府下一代主母,至于良人什么的,还重要吗?”
妙露公主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寻思过来后却是说:“你真是胆大包天。”
“臣妇不过是胡思乱想,胡言乱语,想博得公主一笑罢了,公主听过入耳便罢了。”顾华采正了正衣衫,瞧着妙露公主呆呆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
那确实是个好法子不是吗?
与其被别人主宰命运,不若自己做命运的主人。
妙露公主还是久久回不过神来,虽然自出生以来便在后宫这个大染缸里长大,但是妙露公主身份特殊,嫔妃什么的还不至于对付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公主,是以她生活过的虽不算太好,但也没接触过诸如这样大胆的行径,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