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绞在一起,组成了银壶的柄。
柏桑由岫凡带路,经过文人雅士聚会玩耍的流觞曲水,经过剔透玲珑的亭台楼阁,隔着一长长的回廊,她远远看到了褒容远。
“褒容远。”
褒容远眉眼间带着和煦的笑意,正如映在他身上的正午阳光,温暖。
“白桑,坐。”
岫凡给柏桑拿过一只银杯,拿起桌上的银壶,淡紫色的液体顺流而下,盛满了柏桑面前的那只银杯。
“尝尝新酿的葡萄酒。”
柏桑端起银杯,晃了晃银杯里葡萄酒,颇因些遗憾。褒容远看着柏桑新奇的动作,问道。
“这葡萄酒味道不好?”
“哦,那倒不是,只是葡萄酒喝之前,一般需要醒醒酒,不然,容易上头。”
糟糕!
怎么把方言吐出来了!
柏桑气的只想把自己敲一顿,红着脸抬起头,却看到褒容远像她一样晃了晃银杯,淡紫色的葡萄酒在他修长的手中慢慢变得柔和。
“白桑,你会的东西可真多。”
褒容远慢慢仰头,喝下了柏桑那杯醒好的酒。柏桑微微一愣,他不嫌弃?
“味道好了很多,等这季葡萄熟了,我请你来酿酒。”
“那价钱如何算?”
褒容远笑了笑,伸出手,轻轻地抹净了柏桑唇角的酒液,在桌子上写了一个数字。柏桑愣了愣,似乎思绪都已经飞到了外太空,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指定红的像一个猴屁股一样。
“成交。”
莫名地,自己在面对他时,总是有一股心悸。
“等宫泩记做大了,我就去你那里当伙计,还能时时见到你。”
“可别,我那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不经意间,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柏桑低头,看着自己带来的小木盒。赶忙把它拿到桌子上,推到褒容远的身前。
“喏,之前答应送你的。”
褒容远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只小巧的银圈,银圈上,长长的银线末端,还有一个精致的银扣。
“这是何物?”
“把你钥匙给我。”
褒容远解下一串钥匙,递给柏桑。柏桑挑出一枚带孔的钥匙,拉开银圈,扣到钥匙扣上,提起。
“就是一个钥匙扣,那日,我看你找钥匙不方便,就做了一个。”
柏桑把能扣上的钥匙全都扣到了钥匙扣里面,递给褒容远。
“这要放到哪里?”
“就挂在腰上,像你腰间的玉佩一样。”
看褒容远戴了半天,也没有戴上,柏桑一急,直接直起身,爬过桌子。
“白桑……”
“嗯?”
抓住褒容远的腰带,把小巧的银扣扣在他的腰带上,听褒容远唤她,回头,对上他琥珀色的眸子。
眸子蓦然放大,他的薄唇离她,仅仅半分之差,她甚至能闻到他鼻间温热的呼吸。
“谢谢你。”
身子一颤,猛地,往桌子上跌去。褒容远飞快地伸出手,接住了她,飒飒白衣上,被浓墨重彩的紫色渲染了一番。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鼻尖清淡的酒香若隐若现。
“对不起。”
柏桑红着脸支起身子,不敢看他。只见他的拳头伸了过来。
自己把他的衣服弄脏了,他不会生气了吧。
只见拳头慢慢打开,是一颗紫的透亮的葡萄。
直到被岫凡带出褒容远的府邸,柏桑才真正地舒了口气。
“白公子,我从来没见过主子像今天这么开心,自从……”
“他……不开心吗?”
“不是,也不是……”
岫凡不知道再怎么与柏桑说下去,急急忙忙道了别,便匆匆走进门去,消失了踪影。
柏桑小心地打开手心,葡萄还在,她一直没舍得吃,可以回家……
想着想着,猛地,身子被人一撞,葡萄飞了出去。
柏桑眼睁睁地看着葡萄怦然坠地,然后被马蹄踩成了葡萄糖浆。
柏桑气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硬生生地敲到了那女子的头盔上,青天白日,发出一抹清脆的敲击声。
哎?头盔?
可是马上的女子丝毫没有给柏桑反应的时间,马鞭破空而下,狠厉程度完全不亚于男子。
只见楼上飞下一个黑影,把柏桑牢牢的圈在怀里,抬眸,对上一张熟悉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