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和尚这么这般听话?
她眉心微拧,忽地又问了一句,“和尚,我好看吗?”
男人脸色蓦然一深,眸底略过一抹浅淡的划痕。
一双凤眸,紧紧锁在她面容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很淡的音色,“嗯。”
还真是,梦里的和尚,简直就跟手里的面人一样听话。
她微微眯眸,醉意朦胧的眸散发着威胁,“你是长久待在临城还是同我回凤城?”
迎着他迫切想要知道的神情,阡冶敛目,薄唇轻民,仿似有些为难。
见此,秦陌芫直接攥住他的衣襟再次往下一拉,灼热的气息卷着危险的意味,“你敢犹豫?”
“回凤城。”
低沉简言的三个字让秦陌芫一天沉闷烦躁的心瞬间开明。
她痴痴的笑了,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趁在梦里,她要收了他!
阡冶抿唇轻笑,单手箍着她的腰身。
蓦然间,原本盛满温柔的凤眸裹了一丝寒彻。
大手攥住秦陌芫的手腕,将她扯开,最后将她打横抱起。
同时,远处回廊拐角,地上人影绰绰,几道身影拾步而来。
烛光摇曳下,远处,三个男人谈笑风生,为首的正是四王爷诸葛辰风。
男人一身墨袍,束发轻垂,俊美的容颜泛着笑意,鼻翼下的胡茬衬的他更加沉稳。
他们看向前方,脚步蓦然一顿,皆是一怔。
对面,阡冶禅师身着中衣白袍,怀里抱的秦陌芫,那人似乎睡着了,头靠在他肩膀上。
和尚抱着男人,着实怪异,但这一幕,却让任何人生不出一丝违和之感。
诸葛辰风先回过神来,上前,微微颔首,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酒坛,心中了然。
他淡声道,“秦公子喝多了吗?”
阡冶冷淡点头,“嗯。”
其他两人也才回过神来,愣了一瞬,其中一人直接指向阡冶,震惊道,“他,他是,阡冶禅师?”
那语气,饶是有些不可置信。
另一人也是颇为震惊。
诸葛辰风蹙眉,黑眸扫了眼身侧的男人,低斥道,“千廷,不可无礼。”
诸葛千廷瞬间收回手,但目光依旧落在对面和尚身上,眸底的震然好半晌才褪去。
诸葛辰风轻笑,目光深幽的看向醉晕过去的少年,眼前却是一白。
只见阡冶已经转身,清冷的声音随之传来,“夜深风凉,我先送秦施主回房,以免明日入宫再因为琐事耽搁了。”
诸葛辰风淡声道,“阡冶禅师慢走。”
几人看着阡冶修长的身形抱着秦陌芫消失在回廊深处。
诸葛千廷才回过神来,诧异道,“四哥,你怎么不告诉我阡冶禅师在你府邸?他不是离开临城了吗?”
诸葛千廷亦是诧异收回目光,看向他,“四哥,阡冶禅师,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诸葛辰风敛眸,眸底的深意无人能懂。
他沉声道,“这是檀寒寺的事,本王也不清楚,不过明日阡冶禅师会与我们一同进宫。”
两人诧异,是真的诧异。
四年前,可是阡冶禅师亲口说,不再参与皇家任何宴盛之事。
而且从那次起,临城檀寒寺受万人敬仰的阡冶禅师离开了,去了北凉边关最小的一个凤城的白水寺。
无人知道四年前那天发生了何事。
怎么四年后,不仅回来了,还亲自参加明日的皇后生辰?
*
晨曦映斜在屋内,光线刺的榻上的人双眸忍不住睁开。
一张容颜因为醉酒而有些微白,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眸,怔愣了半山都未回神。
她怎么在厢房?
明明昨夜在前院池塘的回廊坐着喝酒的。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记忆,让她一时间脑仁发疼。
然后,怔楞的眨了眨双眸。
昨晚,她似乎梦见和尚了,然后还问他是否跟她回凤城了。
梦里的她很乖,而且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啧啧”摇头,梦就是梦,果然不能和现实相比。
换上诸葛辰风为她准备的衣袍,颜色微深,深红色。
衣袍上绣着紫竹青叶,袖口绣了一圈金丝花纹线。
这一身看起来,着实将她整个人的气质都衬的沉稳内敛,隐隐透着一抹矜贵。
这风格,着实很像诸葛辰风的眼光。
随着领路的丫鬟一直来到府外,外面停着两辆马车,装饰上乘。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身回眸,诸葛辰风和阡冶拾步而来。
今日的阡冶,依旧穿着袈裟,只是这一次,竟然穿了一件纯白色袈裟。
从里到外,皆是白衣!
晨曦的光轻洒在他周身,衬的他愈发清冷超然,丰神俊朗,仿若神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