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莽撞了。”
明净抬头,看着对面一身淡水色衣裙的女子,愣了一瞬。
女子秀娟掩面,水眸潋滟泛着歉意,对着他微微颔首。
他怔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盯了一个女施主看了许久,当即白净的脸红晕一片。
他低头回道,“没事。”
语落,端着托盘快速离开,这才反应过来,那女子是四王爷的表妹,楚知儿。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那女子已经离去。
脸上的微烫渐渐散去,他敛去内心莫名的感觉,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回廊拐角处,一抹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秦陌芫靠在墙壁上,双臂环绕,兴味的双眸看了眼消失在禅院门内明净。
这小和尚,见着人家二小姐,硬生生成了一个拘谨小男孩。
她轻笑出声,弹了弹裙袍上的灰尘,朝着禅院方向而去。
刚一抬脚,身后走来一道身影,陌生的声音响在身后,“这位可是秦施主?”
秦陌芫转身,看着身后的中年和尚,微微颔首,清冷道,“正是,不知这位和尚可有事?”
中年和尚脸色微窒,这少年,当真是口无遮拦。
别人都称他们为师傅,她却堂而皇之的称他们为和尚。
太不知礼数。
看出他眸中对她的不悦,她冷笑,眉心微挑,“没事的话我走了。”
见她作势要离开,中年和尚出声阻拦,“后厢房有人要见秦施主。”
她蹙眉,神情微有些戒备,“谁?”
对方脸色冷漠,“施主去了便知。”
晨曦的光映在窗杵上,将里面的大青石地砖映的反光。
当秦陌芫踏入房门时,迈出的步伐便硬生生僵在那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找她的人竟然是北凉国师。
她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位大名鼎鼎的国师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脸色微凉,她想起一个可能,阡冶!
紧抿着唇走进去,负手而立,清冷道,“不知国师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国师一身玄色衣袍,被门外吹拂进来的凉风荡起袍角。
他转身,一张虽已过年华却依旧俊美的容颜,此刻深沉如冰的打量着她。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萃了完全的冰,似将整个禅房裹进寒凉的气息里。
男人云袖一挥,大开的房门骤然关上,发出一声轻响。
秦陌芫心猛地一跳,下意识身躯紧绷,双眸戒备。
国师微扬下颚,阴沉的眸子将她打量了一番,浑厚低沉的声音似裹着一抹杀意,“你就是秦陌芫,和阡冶一同从凤城来的?”
秦陌芫凛眸,脸色亦是清冷,不卑不亢的颔首,“正是。”
她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想卖什么药。
国师一挥袖袍,走向房间中间的楠木桌前,放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黑布。
他眉眼的杀意压的很隐匿,却依旧显现出来,“本座倒是讶异的很,一个土匪头子,能耐倒是不小,竟能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一路平安护送到临城。”
秦陌芫扬眉,眉眼深处皆是冷傲之色,“我的人,自是要全力相护。”
她有点摸不清这个老东西想要做什么。
但绝对和阡冶有关。
果然——
国师伸手抓住黑布一掀,托盘上,放着金灿灿亮眼的金子。
秦陌芫心中微诧,但却着实被那金子晃了下双眸。
说实在的,她心动了,想要将这些金子。
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国师看着她,幽深的黑眸里似盘旋着暗夜的沉风,甚至带着点诱惑的意味,“离开阡冶,这些金子归你。”
秦陌芫微挑眉心,好半晌才回过味来,轻嗤一笑,“国师大人在开玩笑?”
她走上前,站在他对面,眉眼泛着冷嘲,“我和阡冶同为男人,你觉得分开我们,有何意义?”
迎着对方瞬间阴鹜的目光,她了然点头,双眸骤然一沉,“你想让我离开阡冶,让他孤身一人,或许在猎场,亦或是其他地方,好对他下毒手是吗?”
国师阴沉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着,冰冷的唇角挑起一抹冷妄阴邪的弧度。
“一个和尚而已,只要你和他分道扬镳,这些金子本座给你翻倍。”
语落,他坐在软椅上,悠闲自得的倒了一杯茶水。
优雅的浅酌,黑眸时不时的看着她,眸底泛着点点兴味。
秦陌芫一撩前袍坐在他对面,同样端起杯盏倒了一本茶水。
两人就这么静默而坐,互看着对方,喝着茶水。
就这些金子想收买她,是太瞧的起她了?
半晌,国师将杯盏重重掷在桌上,茶水溅了出来,冰冷不耐的语气也随之传来,“本座事务繁忙,没时间与你在这里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