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璋说着话,快步如飞已上了二楼。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四下张望了一阵,未寻得那二人踪迹。燕翩翩一路小跑追了上来,有些气喘吁吁道:“楚大人,你走这般快作甚?”
“郡主,我方才依稀瞧得了两个旧相识,是以忙着赶来一探究竟。”楚璋脚下步子未停,一面说着话,一面推开一间雅间,轻笑道:“那两位小友顽劣,也不知藏在哪间阁里了,待我揪了他们出来,再与郡主赔礼了。”
不待燕翩翩开口阻拦,楚璋已踏入了那间雅阁,撩拨起重重青纱帐,侧里候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婆子,紫檀方桌前坐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娥眉淡扫,正品着一盏茶。
一看这主仆二人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婆子也是见过世面的,楚璋如此不顾礼节地闯入雅阁,那婆子也不惊诧,只是挑了挑眉,板着张老脸,似训府中犯错下人般狠厉:“这是哪家不知礼的东西!胆敢闯入我家夫人的阁里!”
楚璋拜入齐光门下后,哪里受过如此谩骂,况还是如此一个身份低微的婆子,脸上不免一阵青一阵白。倒是随之后入的燕翩翩听了那婆子的话,不禁暗自发笑,心中只觉解气得很。
“汝阴府搜查逃犯!”楚璋也不与那婆子费口舌,冷冷回了句,四下搜寻了一阵,确是无人,便甩了袖子夺门而出。
燕翩翩已跟着出了阁门,那里头才传来那妇人奸细的嗓音:“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什么人也能冒充汝阴府了?这争春楼也不过如此……”
楚璋将二楼十余间雅阁一一闯了,终是无功而返。待得燕翩翩下楼时,隐约听得那头间雅阁传出呵斥声,似还在为楚璋无礼闯入而愤愤不平,正揪着那楼里小二讨要说法……
彼时,陆玄羽已带着曲小六匆匆赶回了陆府,奈何时运不济,前脚踏入门槛,陆铭后脚就跟了进来。顾安听见了陆玄羽的声音,也从后院跑了出来,本是满脸欣喜,见着陆铭的刹那,瞬间化为乌有。
“外头全是汝阴府的人守着,你小子不去学堂,又带着你六姐姐去哪里厮混了?”陆铭方踏入大堂内,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没事别带着你六姐姐四处厮混,你六姐姐毕竟是个姑娘家,姑娘家的名声很要紧的。你小子,怎么就不长记性?”
陆铭说着不觉抬了抬手,恨不得揪着陆玄羽的耳朵来骂。陆玄羽杵在一旁,有些委屈的瞪了陆铭一眼,方小声道:“那些人守在外头作甚?也不知安的什么猪狗不如的心……”
“嘿,你小子还学会骂人了!”陆铭冷笑一声,甚是古怪地瞧了陆玄羽一眼,于堂上坐下,若有所思道,“既然临安府的户部侍郎下来查赋税,定然是变着法子监视着你爹我,唯恐我将这些年私吞的银两暗中转移了去。”
“你这些年但凡能捞着点油水,我们陆家也不至于连吃个通神饼,还得顾大娘自个儿在院里栽棵姜呐。”陆玄羽不禁露出了尖尖小虎牙,他爹这清廉的秉性,早就看不惯了。
“你小子整日没个正形!”陆铭嘴上两撮八字胡微翘,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便别过头看向曲小六,语重心长道,“小六呀,瞧着如今这情势,你委实不便留在这府里,明日我就遣人送你回江陵去。”
“姑父……”曲小六轻轻唤了声,右眼角颤巍巍欲滴的血泪,似要落下一般,“您真的要送我离开?”
“莫急,如今江陵一带正闹山贼呢,六姐姐还是过段时间再回去吧。”陆玄羽忽而说道。
“你小子怎知江陵一带闹山贼?”陆铭怔怔瞧向陆玄羽,竟有这小子知道而他不知的事,不免有些惊奇。
“前些时候,六姐姐不是离开了几日,恰逢那人命案子,偏又户部侍郎插了一脚,来查什的赋税,正是多难之际,我哪里敢离开芙蓉镇去寻六姐姐……便私自做主,与曲家二哥哥去了书信,教他沿途来接应返家的六姐姐……”陆玄羽道明一切,自知对不住曲小六,不免脸色微红的低下了头,抬起头忽又有些自鸣得意,“二哥哥本来前几日就要来镇里接六姐姐的,偏途中遇了山贼,耽误了,又给我回了信,说过些时候就来。六姐姐大可安心住些日子,静待二哥哥来。”
“你小子!”本是聪明之举,可陆铭听了此事,却似有些恼羞成怒,一掌重重拍在木台上,愈发恼恨道,“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怎可与那曲家二哥哥去书信……你可知……”
陆铭强压着心头怒火,苦心孤诣隐瞒的身份,似乎快要藏不住了。曲小六瞧了陆玄羽一眼,又瞧向陆铭,淡淡道:“姑父,莫忧。小羽他也是一片好心,哪里知道我不曾走远。”
“可……你……他……”陆铭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有些事不可对陆玄羽道来,偏是好心办了坏事,终是长叹口气,“唉,罢了,罢了。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看样子,我是真该离开陆家了。”曲小六轻轻笑了,颤巍巍欲滴的血泪愈发妖冶。
她若不离开,那曲家二哥当真来了芙蓉镇,兄妹二人一相见,岂不就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