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万籁俱寂,灯火阑珊时。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牢头接了特赦口谕,连夜将陆铭放了出来。
陆铭回到陆府,跨了火盆,又沐了柚叶水,换好干净衣裳后,顾大娘又端来了热腾腾的一碗百合面。陆铭吃着面,顾家三人皆齐齐立在一侧,满是欣喜。
“小羽呢?那小子又去哪儿厮混了?”陆铭抬起头,咽了嘴里的一口面,忽而发问道。
“少爷出门时,说是去驿馆见个好友,晚些就回来。”顾大娘笑了笑,又道,“老爷,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少爷可是沉稳了不少……”
“他亲爹锒铛入狱,这小子还有兴致出门会好友,这也算是沉稳了?”陆铭脸色一沉,喝了口面汤,愈发不满道。
“爹,你回来了!”这时,门外传来陆玄羽欣喜若狂的喊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至陆铭面前,眸眼如星子,张开了双臂。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陆铭见了陆玄羽,不知怎地忽然就气不起来了,起身抱了抱陆玄羽,有些哽咽。
“还是顾大娘的厨艺好吧,那牢里的饭菜定然不如家里,您快多吃些。”陆玄羽拉着陆铭坐下,将面碗往陆铭身前推了推。
“我吃完这顿,睡一觉,明日就要起身去梧桐落了。”陆铭一面吃着面,一面叹息道,“听说,是圣上明德,特地开恩,准我去梧桐落监管草庐修葺,戴罪立功。”
陆玄羽早已知晓一切,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道:“梧桐落修草庐做什么?”
“那就没听说了,既是圣上口谕,我等只管奉命行事。”陆铭咽下最后一口面,又喝了口面汤,不以为然道。
“不论做什么使得,总归是将老爷放出来了。想必圣上也是个明君,知道咱家老爷为官清廉,是蒙了冤屈的,故此有一举也不为过。”顾大娘忙开口笑道。
“大娘说得极是。”陆玄羽点了点头,挨着陆铭坐下。
“对了,可知你六姐姐情状如何了?自前几日,来了两个护卫将其提去问话,便再未见她归来。我向牢头打探了,听说是被楚云修带走了,可是还安然无恙?”陆铭提及曲小六,不免面带忧色。
虽已知曲小六的身份,可到底是相处了这般久的时日,深知那丫头不是什么恶人,不免生出几分怜惜。
“六姐姐,如今在驿馆里,安然无恙。”陆玄羽见陆铭忧心忡忡,忙开口作解道,“爹不在的日子,曾有位言公子过府,顾安将其视若珍宝的人偶损坏了,恰好六姐姐精通傀儡之道,他便使了法子保六姐姐出狱,替他修复人偶。”
“什么?你说小六精通傀儡之道?”陆铭闻言,不免一惊,傀儡之道历来为齐光一党所尊崇,并借此蛊惑君王,借机把持朝政,是为世人所不耻。陆铭眉头一皱,又问道,“那你说的那位言公子,又是何许人也?他如何能从楚云修手底保住你六姐姐?”
“他……他是个极与众不同之人。”陆玄羽还是不敢将言若虚的真实身份告诉众人,这是他与言若虚约定好了的,替他保密。
“也罢,只要你六姐姐安然无恙,便好。”陆铭若有所思地说着,不再追问言若虚的身份。
待顾大娘将碗筷收拾走后,顾庸也携了顾安离去。只留得陆家父子二人在书房内,陆铭盯着陆玄羽瞧了许久,终是语重心长道:“小羽,过了中秋,你就十七了,真如白驹过隙,一晃眼,你就已这般大了。只惜,今年中秋,为父不能伴在你身边。”
“爹,哪年中秋你是回来陪过我的?”陆玄羽不禁轻笑一声,话出了口,见陆铭脸色微异,不免有些后悔。
“为父这些年为官,对你确是疏于照料,是为父之过。”陆铭叹了口气,似有些自责起来。
“爹,我可从未怨过你。因为,我知道,我爹是爱民如子的好官,不仅是我的亲爹,也是芙蓉镇万千黎民的父母官。”陆玄羽释然一笑,露出尖尖小虎牙,眸眼如星子。
“你是爹的好儿子!爹不在家的时候,你要照料好家中一切。”陆铭抬手拍了拍陆玄羽的肩头,仿佛将家中重担皆交付给了他。
夜色渐浓,父子二人各回了屋中安歇,隐约听得见秋虫的鸣叫声,透过了重重碧窗纱。
翌日,天微明。陆铭早早地就打点好了行囊,去了府衙,召集了八九个人丁,一齐坐着木板马车,扬长而去。
初秋的凉风,掠过熙熙攘攘的街市。东城门外停着一辆楠木马车,朱红车帘撩了半角,一双鹰眼般犀利的眼珠子盯着驶出城门的木板马车。
“相国,我这就命人在途中——”马车内,楚璋别过头看向齐光,一面说着,一面做了个杀人灭口的手势。
“不必。”齐光笑了笑,端坐于马车内,双手交握身前道,“老夫既答应了小皇帝,就随他去吧。”
“相国,这陆铭可是卫太师一党,在芙蓉镇又颇有盛誉,留着唯恐是个祸害。”楚璋忙又劝道。
“他这种人,最是看重名声,他日不必你动手,他自会为名声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