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茶之举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的,没曾想这人居然反其道而行,接了她的茶水。郝合欢审视的端详这个坐的悠闲的殿下一眼,然后抿紧唇瓣重新倒上一杯给自己。
闻了闻杯中清茶淡香,季长叔浅尝一口,敛了敛眉道:“本王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招,但本王想,那些人大概是想看极本王落下这座位的模样。”
这话,很轻,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郝合欢却在这样的轻轻话里莫名心疼起这个一直在外为国征战的殿下,她喝下茶水,笃定似的道:“殿下不会有事的。”
先王在的那时,也是四处征战,看重的是她的父亲和镇南王,而她的父亲和镇南王手中的兵权早被文献帝给重新收了回去。所以在文献帝上任后的其余征战都与她的父亲和镇南王无关,那些事,都是眼前这位战王殿下去的。
听说他十五岁开始就一直在外,直到今年举国平和,也没了战事的侵犯才从外头回来。
那么长的时间里,他从未在这京中度过。
现在他刚刚回来不足三月,竟是就不知不觉的遇着了这般多的事。这样短的时间他甚至还没机会做一些对他人不利的事情,可那些事情就主动的找上了他,而他还整日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不得不心疼。
帐子内的烛光与外头府中房间里的烛光自然是不一样的,这里的光,更黄一些,没那么的明亮。
蹲在他脚边的这人,小小的,眼睛里倒是装着她那真挚的固执和笃定,叫人不由心情大好。
“呵呵。”季长叔由心地笑了一声,转了转视线又转回头对上那双咕噜噜直转的眼睛,“你知道的,本王向来信你。”
“那便好!”似是得到了什么好东西,郝合欢面上瞬间绽开笑意,起了身来,“我来伺候殿下休息吧,现在时间不早了。”
季长叔看向帐门处的方位,许久,点了点头,“也好。”
这帐子虽然不大,但随从的小床也还是备着的,郝合欢伺候好他躺下就吹灭烛光和衣躺在那张小床上,脑海中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事。
想来想去却又觉得都是与她无关的,所以翻了个身子,深吸一气,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山中的晨风带着夜里的凉意,而四处的草叶上也都被夜间的露水给打的一片淋漓。
树叶青翠,只是天色还不够明亮。
马儿悠哉哉地吃着粮草,不问身外事,只一口一口地嚼着。
有两人从远一些的地方走来,走姿阔达,随性又张扬。
“五哥今日起的早。”季皓乾挣了挣眉眼,像是还未睡醒。
“你昨儿又找了人来?”季南青拧着眉头看着自己这个不大成器的弟弟,“你身上有了婚约,这般模样叫人家大小姐听到了如何想你?”
他是昨日半夜才到的,石斛山那样的地方他去了一次绝对不会再去第二次,这次去的险些让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若不是自己也有些底子怕是都受不住那样的招儿!
“如何想我?该怎么想便就怎么去想,总归我与她身上是有着婚约的,她还想拿本王如何?”季皓乾朝无人之处白了一眼,口中不屑道:“何况这事她也不会知道,再说了,就算知道又怎样?怕一个娘子做什么?”
他是王爷,那个人不过是个小姐,与他相比,连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怕她?真是笑话!
季南青面上有些不喜这样的思绪,却是忍着道:“人家好歹是将军的女儿,你以为母后让你娶她是为了什么?仅仅为了生子就算?虽说将军手中兵权不复从前,可他也是个将军,其中的道理你可懂?”
只有这地上的国家没有整合,便就不可能会一直平和,且现在的文献帝已经有了开拓疆土的心思,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重新重要郝宣正,若是不好好的把握住了,那对日后的储位还能有什么期待?
季皓乾挑了挑眼,不耐道:“我知道了,在成婚之前,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事的。”似是想到了什么,讨赏似的碰了碰自己的兄长,“五哥,我与你说件事。”
季南青面有异色,“什么事?”
季皓乾看了眼四周,小心谨慎地虚声道:“五哥且附耳过来。”
现下时辰已至日出,可空中的天色却是一片的阴沉,云层不但未有散开反而是逐渐的越发厚重起来。
郝合欢匆匆看了眼天色后就紧张地走回帐里,“殿下,今儿我不用陪着你吧?实在是不想出门。”
正在整理着自己衣领袖口的季长叔听着这商量似的音看她一眼,发出心底的疑问,“你一个将军的女儿,为何能懒到如此地步?”
“……懒?”郝合欢舔舔唇,索性应下这评价,“人嘛,就是要懒一些才能活得好。”
“强词夺理!”季长叔怒着看向她道:“跟着!”
果真这殿下什么的人就是不喜欢看到别人悠闲的乐乐呵呵的模样,就想着看到别人累的要死要活才能满心欢喜,她这个小人物当真是看不透这些人的心思!
郝合欢认命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