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合欢平静地抹去眼角逼出的泪,看着郝宣正抱着郝微音走来的模样识相的让了位置,低首间,眉头微挑。
果然这长辈们喜爱的都是这些个看起来听话又贤淑的女儿呢,像她这般的人物,就是不讨人欢喜啊。
“欢儿,日后可不要再做这般的事情,你是府上的千金小姐,不是什么下人婢女,这种事情不适合你做。若是传了出去,不益于你的名声,更是不益于……将军府。”郝宣正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要讲将件事情讲的更加严重一些。
“哦。”郝合欢干干的应了一声,两手抓着衣摆在他身后不急不慢地跟着。
将军府的名声确实是很重要的,至少,应是比她的名声要来的重要吧?对于郝宣正而言,便就是如此了。
郝宣正看了眼身后的女儿,欲言又止,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的抱着郝微音继续走去。
他是一个将军,纵使这几年没有上场打战,可京中的一些兵还是由他领着,这身子骨自然是健壮的很,或者说都要比普通的少年都要来的健壮,所以抱着郝微音这根本不算重量的身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口气的抱到了外头,再轻轻地将她放进了早已备好的马车里。
郝合欢没想着上车,牵来自己昨日绑着的马匹就翻身上了马,动作利落潇洒,没有一丝的废动作。
“欢儿过来。”郝宣正一出车门就看到郝合欢这上马的举动,作为将军他自然是开心看到这样的场面,但对方自己的女儿便就没有那么的让他欢喜了。再加之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更加觉得自己的女儿最好都不要再在外面抛头露面。
因着这样的想法,他的视线与从前有所不同,多了从前看不到的东西。
郝合欢转着马匹面向京中方位,侧头对他灿烂一笑,“父亲不用担心,我骑术甚好,不会有事的。”
话毕,扬鞭而去。
马蹄下的尘埃漫起薄薄的一层,风一吹,就四处散去。
郝宣正皱眉深看一眼,随后坐进马车内护住郝微音的身子,车夫则用力扬下一鞭。
直到入了城门郝合欢才拉着缰绳缓了马儿的速度,悠哉哉踏着蹄子的进了城,坐在马匹上的她面无表情。
街边繁华酒楼处,有人临窗而坐,手中陶瓷花杯,晃出透明色酒水的醇厚味道。
“你认识此人?”站在一旁的人顺着饮酒的人视线往下看去,“瞧着好像是将军府的小姐,你何时认识的此人?”
手中酒香停了,他回头看向那人,“我何时说过我认识她了。”
沈韫玉漫漫几步走回位置处坐下,手中折扇唰的一声合起,话音挑着,“那便就是我看错了,自罚一杯。”
易承羽等他饮完三杯,视线还是在下方扫着,似是随意地开口问道:“你认识她?”
沈韫玉夹了口鱼肉吃着,“不算认识,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再说了,她是这京中的人我如何能不晓得?”
“是,你认识的人可比我多。”墨眉轻扬,易承羽道:“我瞧着,倒是与旁的姑娘有些不同。”
“不同?”沈韫玉又望向窗外,街上之人已经远去,仅能看到一个不算清晰地背影,他收回远去的视线试探道:“你莫不是真看上了她?”
“哈哈。”易承羽听到此话大笑出来,手中酒水霎时间四处洒溅,好半会儿的时间那朗朗笑声才逐渐淡下,俊秀如山的面容里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掺了山顶处的皑皑雪意,“莫要用这般的事想寻我玩笑。”
沈韫玉被那雪意激的嘴角生冷,干干道:“我知道了。”
将军府前,停着一辆奔波许久的马车,府前站着的府卫看到郝合欢回来就立马上前来牵了马,一边禀道:“姑娘来了。”
“姑娘?”郝合欢诧异的停下疾走步子看向那府卫,眼珠子咕噜噜转了一圈,“你说的是什么姑娘?”
府卫跟着她往石阶上走去,嘴里道:“就是将军的妹妹。”
脚步一顿,下一刻郝合欢又扬起笑来,眼中立即散出几分玩味的情绪,“原来是,姑姑啊。”
紧接着脚步加快,问了几个丫鬟后才知道这陌生的姑姑被夫人王氏给接待了。
郝合欢不急着去换衣服而是叫丫鬟带路去了王氏的那处,还未靠近就听得前头有熟悉声音而来,“瑶瑶来了,你大哥便就不用日夜思念了。”
身边丫鬟看了不动的郝合欢一眼,“小姐,可要奴婢去禀报?”
“不用。”郝合欢挥了挥手,“你且下去,我自己上前去就好。”
丫鬟应是,恭敬退下。
郝合欢挺着脊背看向那不远处的两人,脚步缓缓跟上。
那位陌生的姑姑,叫郝彤瑶,个子要比王氏高上半个头,从背影处看好像是有些脊背宽阔,头发倒是乌黑的厉害,且大把的很,一片浓郁的墨发比瀑布还要来的吓人。
身上穿的是看的出来的粗布,与身边王氏的一对比更是能清楚地看出差别来。
墨发上插了一支木头制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