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叔在她转身时顿时皱着眉头捂住越发疼痛的肩头,他的面色已然发白,连着唇色都比之前降下不少,身子并里一点也不好受,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不省人事。
而上方的天气阴沉沉的像是随时都要下雨一般。
郝合欢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捏着拳头看了眼离自己有些远的人,那一步一步的步子实在是小,就像是瘫痪之人刚刚痊愈的练习。
又用力地捏了捏拳头,然后看了看周围,最后泄气的朝他跑过去,不说一话的拉过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头,不等他开口就气呼呼地道:“我不过是不想看着殿下死在这里罢了,殿下莫要瞎想。”
听到她开口的季长叔心头总算是松了些,小小的嗯了一声,像是已经难以开口。
又走去两步,这个坚持了这般久的男人终是受不住的倒了下去。
“殿下!”一声惊呼之后空中毫不客气地落了雨。
由小变大,不住砸来的雨滴仿佛都带着巨大的痛意。
郝合欢在第一时间里脱下外裳披在他的身上,其后艰难的扶起他这如山一般的身子就要往前走去。
可他已然昏死,连跟着走的意识都没有。
“是我的错!”郝合欢不知为何地大喊一句,将他的两只手搭在自己肩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绕过他的双腿努力将他背了起来。
“我的天……”因为使劲儿五官的都快变了形,郝合欢却不敢泄气,像是背一座山一般的缓缓朝前移着步子。
她之前背过比自己重的小黎,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有这般大的压力,但她并不敢泄气,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前而去,那模样仿佛是把自己的一生都背上了一般。
秋雨打着树叶啪啦作响,地上的干泥地已经湿漉起来,很快有小水洼出现。
“殿下!”猛然间,耳朵听到一救命之音。
郝合欢还是不敢放松,在清木与清火将她身上的人抬下时才全身瘫软的跌倒在一旁清风的怀里,此时也顾不上从前的对头,只是白着眼虚弱着嗓音道:“我、我不行了。”
清风看向已经背着季长叔快速离去的两人,其后没有多想直接将这人背在自己的背上,大步跟了上去。
他们在昨夜就开始到处寻找,只不过刚好找错了位置,今早才发现那熄灭的篝火然后就冲到这林中寻人来了。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景况如此让人惊悚。
那样小的一个身子竟然背起了殿下的身子,不用细想都能知道她的压力是多少的大。
但她并未放弃,一步一步的,走的让人心疼。
季长叔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夜里了,他刚刚醒来喝了药,身上只随意的穿着中衣躺在客栈的房间里。
“没想合欢这么怕死的人居然这么有义气。”季长叔往隔壁那处看去,关切地问:“她怎么样了?”
清风道:“姑娘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些寒,昨日来此已是喝了姜汤。”
想着那般的画面,季长叔又笑了,瞥了清风一眼道:“去将她唤过来。”
清风略有迟疑,“姑娘这一日心情好似都不大好,就刚刚吃饭的时候笑了一下。”
“那本王去看她。”心情不好难道是为了那时之事?季长叔生怕那小人与自己生了嫌隙,当然不敢久等的就要下榻去寻她。
“可殿下的身子。”清风担忧地看向那印出微微血迹的肩头。
“无妨。”季长叔看都不看肩头一眼,下了床榻就拿过一旁的外裳穿上挡住已经溢血的地方。
“殿下,清水来了。”清火突然从外头走入禀道。
季长叔动作未停,穿上后就往外走去,“她来做什么?”
“属下担心殿下的身子。”清水急不可耐的从外头走来,是个长的很是清秀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女子,她一看到季长叔就直接跪下道:“属下听闻殿下受伤……”
季长叔没有听完她的话,不满地看向清火,“你往常时候便就是这般教导她的?”
清火当即也跟着跪下,认错道:“清水也是担心殿下的身子,还请殿下恕罪。”
“回去自己领罚。”身上虽然还受着伤,但季长叔的话讲的还是中气十足,极具威严。
出了此处走向隔壁,竟是破天荒地抬手敲了敲,没得到回答就主动地推门而入。
清火待季长叔身影入了隔壁才看向清水,责怪道:“都与你说了殿下无事作甚还要过来?”
清水满面都是不服输的模样,又觉得委屈无比,“我担心殿下。”
“你担心什么?殿下是你能担心的吗?”清火听得这话立即敛眉喝道。
“关你何事!”清水也是来了气,反驳一句就急匆匆的跑出了门去,她千里迢迢赶来只有一个惩罚让她如何能够舒坦?
清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清火道:“先起来吧,你若有机会该是和她说清楚些,殿下不是她能觊觎的。”
清火叹了一气,似是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