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一股脑儿的都讲给言清让听吧。”与其说江厌离是在气顾岛的手段卑劣，不如说他是在气自己没有办法完全取得顾岛的信任，“这件事，你承认，我可以陪你承担。”

    学生会主席，校乐团团长，一向优秀的江厌离，公平公正的江厌离，他对顾岛说，我可以陪你承担。

    这意思，应该是，不管你是想要抵赖也好，还是想要硬扛也罢，即使别人对我这样的偏私横加指责，我也会为你扛住那些流言蜚语，放弃我曾经坚守过，寸土必争的原则。只求你，坦率的，原本的，把那些丑陋不堪的自己交付给我。

    江厌离做到这一步，真的，是很大的妥协和很大的让步。他期待自己说到这个份儿上，顾岛可以给自己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但是顾岛并不这样想。她的眼泪一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如果，如果江厌离真的是有这样陪自己共担风雨的决心，为什么不会相信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呢。难道在江厌离的心里，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我说，不是我。”顾岛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顾岛的话让江厌离想起，刚认识顾岛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丫头，自私自利，不管不顾，如果不对自己的心意，吵架也是要赢的，打架也必然是不会输的。那些缺点，顾岛真的，从未做过任何的改变。自己欣赏的，喜欢的，也向来都不是顾岛身上那些尖锐的刺。因为太喜欢这个姑娘的优点，所以才慢慢忽略不计了她身上的劣根性。可是，卑鄙，这点是完全不能被容忍的，突破底线的缺点，不是么。

    “顾岛，”江厌离的声音低沉，但是严厉。就好像是在教育一个不懂事理的小孩子一样，“你不可以那样坏，这种坏，太恶毒了。”他斟酌着措辞，他想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伤害别人，不能对自己的错误理直气壮视而不见。但是他更不想哪句话说错以后伤害到顾岛的自尊心。

    “坏？”

    顾岛绷着的那根期待的弦，突然瞬间崩开来，在她的脑海中一弹一弹的。原来，在江厌离的眼睛里，自己是可以用“坏”这个字来形容的，他并没有想分给自己一丝一毫的信任，他所谓的共同承担无非是一种自我感动式的表白，可是他的内心，始终认为自己都是，坏的，难登大雅之堂的，卑劣的，或者，像他说的，恶毒的。

    “对啊，对。”顾岛抬头，那双好看的眼睛，对上了江厌离的眼睛，“我是坏啊。我比你想的，坏多了。然后呢，你又有什么办法。”

    顾岛的态度让江厌离真的从头，凉到脚。

    他支撑着墙，在顾岛耳畔的那颗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砖墙上。顾岛看了一眼他的拳头，上面已经开始泛红，可以看到白色的皮，江厌离收回拳头的瞬间，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但是顾岛一点都没有心疼的感觉。这一刻，顾岛和江厌离，大概都对彼此十分的失望了吧。

    “老江，来准备准备，要上场了你。”

    言清让的出现，让顾岛提起来的心突然放了下去。他永远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庞，上面挂着些许的无辜和不食人间烟火。江厌离嗓子哑哑的答应了一句，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顾岛，那个眼神是顾岛不曾见过的冰冷。“好自为之。”

    江厌离丢下这句以后，走回了候场区。丢顾岛靠在墙上，心里满是寂寥和无助。站在一边的言清让，愣了一下，走了过去，他伸出手，捉住了顾岛的胳膊，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在顾岛的心里，悄悄地点起了一盏小灯。“一会儿要演出了，穿着演出服还靠墙，你看你看，这儿蹭了一片红，我给你拍拍。”他说着，把顾岛拉向了自己的方向，然后语气就好像是平常一样，帮顾岛拍着身后的灰土。

    再转过去，看顾岛的脸，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回事。”顾岛咬着下嘴唇，她问。

    “我不好奇啊，”言清让笑了笑，那个笑容足够让冰天雪地开花了，“跟你没关系的事儿，我都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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