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好笑的看着费拉德,只得对他说道:“费拉德,我有事要和齐修远单独谈谈,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费拉德正愁不知道怎么对小公主交代,路漫漫这样发话,他自然是以光速消失在客厅里。
待费拉德走后,路漫漫看向齐修远,就见他正用那双点漆似的黑眸注视着她。
话说到了这一步,很多问题都不必再问,大家都不是傻瓜,事情都明摆着了,还需要问那些废话吗?
“你那时候明明说,你恨我。”路漫漫至今都还清晰的记得,她离开礼堂的时候,齐修远是以怎样的目光紧锁着她。
齐修远不慌不忙的坐直了,对路漫漫问道:“漫漫,你真的认为,我会恨你?”
“是。”路漫漫迟疑,却还是点头。
当时的齐修远说恨她,她是相信的。因为,她从没见过齐修远用那样冷漠的目光看她,犹如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即便我恨你,可你还是走了。漫漫,如果我现在和你说结婚,你会不会还做一样的选择?”齐修远知道他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可是他忍不住,他知道路漫漫其实很喜欢目前这种状态,只看眼下不看未来。
可他不能,他要的不仅仅是现在,更是未来,他要一个有她的未来!
路漫漫躲开齐修远炽热的眸光,嗫嚅道:“齐修远,这件事下次再说可以吗?现在不是时候。”
齐修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路漫漫的目光复杂难解,失望、悲伤、愤慨融成一片让路漫漫不敢细看的苍凉。
齐修远单手撑着额头,垂眸感慨道:“漫漫,你总能在这种时候提醒我,其实一切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路漫漫可以舍弃一切,舍弃他,头也不回的奔赴那个遥远的彼岸,可齐修远却做不到真的任她自生自灭。
他捧在手心里宠爱了十年的女孩,在那个满是陌生面孔的异乡街头,是否会害怕,是否会迷茫,有没有人会欺负她,她吃的,穿的,住的,又是不是都能自己打点好?
当年从路漫漫离开他身边的那一刻开始,齐修远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接一个的担心。爱她是比呼吸更自然的本能,即便她已经走了,他却失去了遗忘这些的能力。
现在,她回来了,站在她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求而不得,看着他重新将人生中心落在她身上,而她自己,则仍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独善其身。
“齐修远,在医院的时候,伟宇跟我说了很多。我也认真想过,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路漫漫两手的手指绞弄着,斟自酌句,在齐修远面前坦白自己,“我也有想过,也许再久一点,我会能接受跟你结婚。可是,齐修远,对不起,我没办法骗你。我不知道那个再久一点,是多久以后,最起码,现在的我,还是没办法再往前走一步。”
齐修远的视线落在路漫漫的两手,葱白似的指尖不安的磨蹭,每一下都像是蹭在他心尖上,不算很疼,却带来滞涩的堵心。
温暖大手攥住路漫漫的指尖,齐修远自嘲的笑笑:“好了,是我太心急了。”
“你生气了吗?”路漫漫咬着下唇,有些忐忑的回望他。
“嗯,生气了。”齐修远察觉到路漫漫要抽手,加了些力道不让她撤回去,“漫漫,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明明说过,门外的路由我来走,你只要负责在我打开门之后,迈出那一步就好。可我却因为自己的不安,又在逼你。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的。”
路漫漫定定的看了他一会,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闷声道:“齐修远,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会有负罪感的。”
“有负罪感的话,就记得帮我把到达那扇门的距离缩短一点,让我少走一点冤枉路。”齐修远勾勾唇角,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路漫漫犹豫了很久,才很小声的允诺道:“我,我努力。”
齐修远拍拍她的后背,对她说道:“好了,去把费拉德叫过来吧,还要说正事呢。”
“嗯。”路漫漫又看了他一眼,才去拍客卧的房门,“费拉德,出来啦,你不要一直躲着。”
费拉德悲愤莫名的打开房门走出来,心里还在腹诽,刚才是小公主自己让他回避一下的!
落座后,看着路漫漫对齐修远伏低做小的样子,费拉德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明明齐修远才是那个在背后策划一切,算计路漫漫的人,为什么他这个从犯坦白从宽都没能得到多少宽大处理,反而是这个主谋在受害人面前如此坦荡?
这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仿佛感应到了费拉德抗议的视线,齐修远淡淡的扫他一眼,那双黑眸里带着说不出的威压,让费拉德立刻窝囊的低头研究无线接收器材。
忍一时风平浪静,识时务者为俊杰,关键时刻命重要!
就这么一会儿,齐修远的情绪已经被他调整好,他等费拉德和路漫漫把各自要带的设备都带好之后,才徐徐开口。
“这次的事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