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璃怒气冲冲,身居高位多年令他的气质本就偏高冷,此刻气场全开,那一双眼睛死死瞪着褚暻,像是要将她挫骨扬灰一般。
“你竟然出手伤皇后,来人,给我......”
“等一下!”褚暻伸手大喊,“给我七日,我有一个办法让无量宗归顺大济!”
这句话犹如一片冻死的湖水突然出现裂缝,活水要流动起来。
言璃和言卿同时愣住,言卿对刚才的变动心有余悸,他不想让褚暻再去惹什么麻烦。
“我自有办法可以解决问题,你不必......”
褚暻跪坐在大殿中央,春末暖阳从雕花的窗户中漏出来,将她的脸映地温柔又坚毅:“言卿,你做的已经够多够好了,我不想让你护我一辈子,剩下的一步,你让我走好吗?”
褚暻绝不是心血来潮,收复无量宗这件事她想了很久。
如今终于到了实施的这一步了。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对着言璃行了个礼:“说一千道一万不如用行动表明我的心意,如果七日内我能收复无量宗,还请陛下放过小王爷,放过我们,也放过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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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暻再次折回北部,临出发前言卿亲了亲她的眼睛,缱绻至极:“阿楚,你不要逞强,如果失败,你还有我。”
褚暻将头埋在他怀里轻轻笑了一下,随即又闷声说:“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绝对绝对会成功的。”
言卿把她的脸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受伤。”
和光春色,桃花绰约,面前人比这满眼风光更甚,褚暻重重点头:“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言卿低头再次亲亲她的嘴角:“乖。我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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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褚暻到了延戈城,无量宗在北部的另一个据点。
古语有云狡兔三窟,褚暻觉得无量宗大概是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根据地。
蓝凌从东陵城离开之后一直在延戈城。
现在禾未和喜人也在这里。
褚暻骑马狂奔进了延戈城,刚进城门口喜人就闪现在她面前:“阿暻你来啦!”
她翻身下马,对她笑了笑,赶了一天路,满眼都是红血丝,疲惫尽显:“嗯,禾未呢?”
喜人接过马缰,面上带了点担心:“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了,我怕时间来不及。”
喜人笃定:“不会的,你之前从天山来的时候咱们都说好了,不会再有变动了。”
褚暻声音放低,凝着千街沉浸在春暖花开中的热闹人群:“我说的不是禾未,是蓝凌。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想好如何说服他。”
褚暻原本是要和言卿一起送叶听风回天京,叶听风的死就像一根刺拔不掉,日复一日扎在心头甚至可能烂在心底,周围皮肉只能化脓。
虽然是天门门主自己发动机关毁了天山,毁了天门的根基,可是天门没有毁灭,这个组织依然存在,天门弟子虽被门主限制不可入世,但还会有人不遵守规定,野心的可怕就在于它会不断膨胀,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爆炸。
而无量宗就像是易燃的媒介,如果天门联合无量宗,势必会针对言卿针对大济,到时发动战争势必是一场灾难。
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就当是为叶听风做的最后一件事,守护他的心愿,保护这个国家。
于是她辗转打听到喜人的踪迹,来到延戈城找到禾未。
禾未是叶听风一手培养起来的,尽管她知道他是大墨遗孤,但是她不信他会真的进入无量宗和大济作对,她更信这其实是他的圈套,他想将无量宗握在手里。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禾未根本没想复辟,他不想连累任何人,他只想自己一个人解决掉这一切。
褚暻骂他傻,这是他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禾未第一次没有反驳,她还记得他表情苦涩地说:“我就是傻,我早该来无量宗,早该将一切先拿到手里,可能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褚暻心头泛酸,当她知道禾未就是蓝勋时也是极度惊讶,没想到叶听风竟会留他在身边。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一说,她的安慰也不过是求得心安:“我们都无法预测未来,叶听风从未要求你面对真实身份,他始终把你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下属,当成朋友,当成未来的接班人,你也不必自责,我们能做的就是阻止战争,不让更多的无辜之人失去生命。”
繁华落尽,红衣落拓,再不会有人严肃要求他去完成什么任务了,他这才清楚,原来那人身上担子这么重。
恍惚间听见喜人一本正经道:“你们比我更了解蓝凌,他虽然恨大济,但是不恨你们,他只是想把这个世界还给霍嘉而已。”
喜人的一句话令褚暻如梦初醒,她喃喃道:“把这个世界还给霍嘉。”
她捂住脸,蹲下身子低低笑了起来。
喜人也蹲在她面前,神情还有点着急:“阿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