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宁想了一下,换了个通俗易懂些的解释:“我爹是丞相,他绝对尊敬圣上的权威。我的绳花上做了个‘元’字。这是皇家姓氏,是天下最珍贵的字眼。站在一个丞相的立场上,我的绳花再丑,他也只能选定这是最好的。”
顿了顿,谢嘉宁微笑道:“当时谢嘉华是笑得最夸张的,老远看见我的绳花奇丑无比,居然还笑出了声。他以为他在笑话我,实际上呢?他在笑话当今皇家。我爹关他十天紧闭,还算是温和的惩罚了。”
仆役们恍然大悟,看向谢嘉宁的眼神带出了崇敬的光。
“还有还有,”目光流转,春彩又盯紧了谢嘉宁,“小姐,我记得你分明很听那个阿根的话啊,还和芙蕖姑娘疏远了……”
“那个啊,演戏嘛。”谢嘉宁说得漫不经心。
“演戏?”
“当然得演戏了,”谢嘉宁道,“陈氏肯定会把于益收在院子里,毕竟他还有用。于益也不会轻易放过芙蓉院。我的年纪小,他们定然都以为我好欺负,以为令他们吃亏的是芙蕖。乞巧节临近,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大日子。绳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和芙蕖因绳花而争吵,猛扑过来的那个人多半有异心。那个人不出所料,就是阿根。他这个人贼眉鼠眼,心思也不正。”
唯有先助长气焰,才能有机会一击即败。
谢嘉宁假装和芙蕖有了矛盾,甚至重用阿根,一切都听阿根的安排。
谢嘉宁摸着下巴,说着她的盘算:“事实上,他们的小算盘,芙蕖猜得一分不差。什么找到芙蕖背叛的证据,实在太好猜了。他们以为我落入了他们的算计,却不知道,他们也落入了我的算计。后院窃听一事,便是如此。
“我猜,阿根或者于益会先来偷听,确认我和芙蕖是不是真的在吵架,然后再回去把我爹带过来。事情的进展和我的猜测差不多。当时,林泉出现制住了阿根,后面的事就任由我自由发挥了。
“我早就说过,要对付狠毒的人,就得比她更狠毒。我在后院说的那些话,最终导致的后果远远不止禁足二十天。涉及到殷家,我爹很快会收走陈氏手头的那些权力,恐怕相府会遭遇一轮清洗。”
她很轻地眯了一下眼睛,伸手握住了春彩的手腕:“那段时日,你一直在提醒我要小心阿根。春彩,你说的、做的,我都记在心里。你很好。”
春彩听得一愣,眼眶都微微红了。
“还有你们,”谢嘉宁转向大泽和石灰,“你们也很好。”
大泽和石灰说了些“应该的”之类的话。
她微笑道:“对我忠心的奴仆,我自然信任重用,也会护着你们,任凭谁也伤不得。芙蕖便是如此。没有人能动摇我对芙蕖的信任。”
听完了这次的兰夜斗巧细节,大泽问起:“小姐,你做的那个绳花呢?”
谢嘉宁也不知道她的绳花去哪儿了,闻言愣了一下。
“芙蓉院真热闹。”
一边说,林泉一边悠悠走进院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