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谢嘉宁心中便明白了。
芙蕖以谢嘉宁的名义去见棉雾,甚至送了她胭脂,此事为谢嘉容得知。谢嘉容认为棉雾背弃了她,故而施以重罚。
至于芙蕖为什么这样做,谢嘉宁也想得通。
虽说如今的芙蓉院安定了,但谢嘉宁手头能用的人依旧不多。谢嘉宁表达过对棉雾的喜爱,芙蕖索性再推棉雾那么一把。
事情了解清楚了,谢嘉宁微笑着说道:“对,没错,那是我的计谋。但是如果不是这么一件事,你就不会来芙蓉院了。你一直不肯过来,是因为讨厌这里?你讨厌我,还是讨厌我娘?”
闻此,棉雾一下很是紧张,努力地想要起身:“都不是!”
“别动。”谢嘉宁锁着眉,强行把她按了回去。
“奴婢不讨厌殷夫人。”棉雾的眼睛有些湿润。
“既然不讨厌,那你就在芙蓉院养伤,养好了再一心为我做事。”谢嘉宁道。
棉雾咬着嘴唇不说话。
谢嘉宁笑道:“如果你不肯,那么我只好用相府嫡女的身份来压你。在相府,哪怕是在圣京,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字句皆是实情。如今的世道,只要有权势,就可以只手遮天。
听谢嘉宁如此说着,棉雾的神情顿时灰败下来。
谢嘉宁瞧着她,声线渐渐放得和缓:“但那没有必要。棉雾,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会和你讲道理。”
停顿了一下,她道:“你有才能,可以靠自己闯荡出一片天地,为什么屈居人下,在沁水院受苦?谢嘉容是什么样的人,她留你在身边事为了什么,你很清楚。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为她做那些事,让她饱受赞誉,结果你却什么都得不到?那些声名、赞誉,是你应得的。”
“可我是相府的奴仆。”棉雾低着头。
窦家不再,她是没有未来的。
所以她蜷缩在黑暗里,不敢有任何的挣扎。
“不要妄自菲薄,”谢嘉宁道,“你就是你,是棉雾,是窦飞琼,不是相府的下人,不是什么沁水院里谢嘉容的贴身侍女。即便你来为我做事,你也不是芙蓉院里谢嘉宁的侍女。”
棉雾狠狠一怔,看向谢嘉宁。
她确实长得很美,朱唇皓齿,杏眼薄唇。受罚之后,棉雾唇色发白,几缕发丝零散下来,更惹人怜惜。
谢嘉宁没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我有能力,所以我会给你那个机会。”
棉雾心中颤动。谢嘉宁走后,她怎么也没能忍住,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有人在黑暗里握住了她的手,把亮光带到了她的面前。
谢嘉宁在门外碰到了春彩。
刚才暖阁里的那番谈话,春彩都听到了。她盯着谢嘉宁看了一会儿:“……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聪明?”
“怎么这么问?”
“因为之前你要我为你做事的时候,没有给我讲道理。你威胁我。”春彩一脸不服。
谢嘉宁失笑。
笑完了,她在桌前坐定,道:“那个时候你确实不太聪明,不过现在好多了。以后我会和你讲道理的。”
春彩这才满意。
安抚好了春彩,谢嘉宁拿起了那个半成品绳花,继续往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