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回相府,谢嘉宁就翻箱倒柜地找起了她做的那个丑绳花。
丢绳花一时爽,找绳花火葬场。谢嘉宁找了半天,连绳花的影子都没找见。
她苦着一张脸,招呼院子里的其他人帮她一起,这才终于在门口找到了已经被踩得满是灰尘的那团绳花。
谢嘉宁像个小可怜,蹲在一边小心拍着绳花上的尘土。
“小姐,做什么呢?”
林泉双手撑着膝盖,俯身下来瞧她。
谢嘉宁应得漫不经心:“有人要我送他一团绳花。”
“什么时候去送?”
“明天。”
林泉微微颔首:“不如我陪小姐一起去?”
谢嘉宁抬头看去,一眼瞥见的正是他的泪痣。
林泉似笑非笑的,深眸中也尽是笑意。谢嘉宁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有那么一瞬的犹豫。
“小姐,如何?”林泉又问。
谢嘉宁回过神来,点了一下头:“也好。”
林泉笑了笑。
当晚,芙蕖问起这一决定的缘由。
谢嘉宁道:“他对我很好奇。他的身上藏着秘密,我对他也很好奇。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
见芙蕖皱着眉头,谢嘉宁讨好地笑着,哄她:“我不会有事。小时候娘亲和外公都说,在圣京城,我谢嘉宁是可以横着走的。难不成我还害怕一个小小厨房帮工吗?”
“林泉的身份存疑,或许他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厨房帮工。小姐,你会遇上危险的。”
谢嘉宁笑起来:“那就更得仰仗你了。”
见芙蕖似乎没有动身要走的意思,谢嘉宁耐心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芙蕖几经犹豫,才开口问:“小姐,为何不责备奴婢?棉雾会受罚,是因为奴婢的擅作主张。”
她因为这些心思消沉了几天,这下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谢嘉宁失笑:“事情已经发生了,芙蕖,难道你在期待我和你大吵一顿、和你闹翻吗?你本意不坏,我没有怪罪你的理由。”
芙蕖凝眸不语。
谢嘉宁摇摇头:“我现在专心致志搞复仇宅斗事业,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乱了我自己的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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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泉陪同谢嘉宁前往一壶春。
向来不喜欢兜圈子的谢嘉宁一出相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林泉,你也对翠如意很感兴趣吧?”
林泉失笑:“小姐,倘若有朝一日,你不再是相府嫡女或是殷家外孙女,以这样的性子,定会吃很大的亏。”
谢嘉宁不以为意:“我会尽快成长,让我可以依赖自己。不靠这些身份,我也能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林泉流露出赞许的眼神。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谢嘉宁凝眸看他,“你也对翠如意感兴趣,是不是?”
“是。”林泉并不隐瞒。
“为何?”
林泉却道:“二小姐,不如我们做公平的交易。我回答你的问题,你也回答一个我的问题。如何?”
谢嘉宁点点头:“可以。”
“刚才我回答了你的一个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林泉道,“小姐,你经历了一些常理没有办法解释的事,对不对?”
“……对。”谢嘉宁应得有些为难。
林泉微笑了一下。
这样一来,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无怪乎翠如意已空。
谢嘉宁瞥了他一眼:“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