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阻拦,阿根的动作顿了一瞬。
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人的半只银面,想起些坊间传闻,难免心生迟疑。但仇愤更盛,他坚定地握紧了短刀,直直向前刺去。
元彻的动作却比他快得多。
他抬袖挥斥,阿根手腕吃痛,不得已松开了刀柄。而元彻掌心一旋,将短刀收入他的手中,并向前送出,全部刀刃尽数没入了阿根的心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阿根似是难以置信,元彻偏是面色清冷,又握着刀柄,令利刃在阿根的心口内狠狠地转了一圈。
接着,他抽出短刀,头也不转地往身侧甩出。
刀刃扎在来不及逃走的于益面门。
即刻之间,二人双双毙命。
“王爷,下手如此毒辣,不怕吓着二小姐么?”
一壶春内的顾客都散了个干净,林泉正似笑非笑地立在不远处。
元彻“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转身去看谢嘉宁。
谢嘉宁正在身上翻找着什么。
“……嘉宁?”元彻唤了她一声。
谢嘉宁一时未能回话,直到翻出了藏得很好的那团绳花,向着元彻递了出去。
元彻微微一愣。
谢嘉宁则笑了一下:“不是说好了的吗,要送你这个的。”
元彻垂眸看着谢嘉宁手心那团奇丑无比的绳花。根据这拙劣粗糙的手艺,很轻松可以辨认出来,确实出于谢嘉宁之手。
元彻的眸光柔和下来,取走了谢嘉宁掌心的绳花,并极为虔诚地,将绳花往心口贴了一下,这才放入怀中。
他出声问:“你不怕?”
其实谢嘉宁压根没看他怎么杀人的。闻言,谢嘉宁默了片刻,才道:“你救了我,我应该多谢你,怕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元彻没有说话,只低低道:“这个绳花,我很喜欢。”
他眼底都是认真,不是在说玩笑话。
谢嘉宁心情不错,得意地哼哼:“毕竟是我的手艺。”
芙蕖依旧没有来,反而是圣京城的禁军控制住了一壶春。
元彻对着林泉微抬下巴:“抓起来。”
“是。”
林泉没有反抗。
他任由禁军将他五花大绑,反而看向元彻,道:“那个绳花,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二小姐送给我的。”
谢嘉宁心里“咯噔”一下。
怕不是要坏事!
她侧首去看身边的元彻,想说你这个不能怪我啊,那个给了林泉绳花它……它是有特殊情况啊。
她很害怕元彻处理了她。
过去,殷夫人偶尔会看话本。话本里写,一个皇帝亲眼看见侍卫多瞧了一眼他的妃子,便下令将这个妃子打入冷宫,美其名曰,妃子背叛了他。
殷夫人说:“男人大多不要脸。别的男人对他的女人做出什么事,他就觉得是女人的错,是女人主动勾引,怪罪女人穿少了衣裳、打扮得过于娇媚。他们放屁。漂亮女人爱穿什么就可以穿什么,打扮得多漂亮都可以。理应叫男人管好自己。”
谢嘉宁担忧的正是这一点。
如若元彻听说这绳花不止他一个人有,怪罪道谢嘉宁的身上,那怎么办?她得冤死在今天。
可元彻眉眼疏淡,瞥了一眼林泉。
而后,元彻冷冷开口:“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