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劲儿,我摸了摸身上的兜儿,只摸到钱包和房卡,这才想起烟和打火机都在昨天那件外套里没拿出来。于是我抽出张红票往窗外递过去:“阿婆,来盒十二钗,再来个火儿。”距离太远,我整个人凑过去,这才把钱递到了车窗口。他也在掏钱包,见我倾身过去便向后一躲,脊背贴在了椅背上。他敛眸看了一眼我正横在他胸前的胳膊,神色淡淡的将我手中的红票抽走递给阿婆:“麻烦您了。”说完又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两张零钱:“分开算,谢谢。”
看摊子的老太太看着有些岁数,手脚倒利落的很。她从烟柜里掏出我要的烟和打火机递进窗户,转身进了屋子,过会儿拎了两个印着娃娃头的红色易拉罐儿出来。那罐儿上还沾着水珠,在雨时略显冷寂的空气里散着淡淡的白气,像是刚用开水烫过。
林幼清接过东西将找零递给我,顺手将易拉罐放在档杆边儿的手抠里,颔首跟老太太告别:“谢谢。”
我放下手刹松了刹车慢慢加速,听见旁边“铮”的一声轻响,一只红色的易拉罐递到我手边:“你的。”
我正开车不好推拒,只能接了:“……谢谢。”
我把拉罐凑在嘴边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那股甜腻的奶香就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这味道实在太让人熟悉,我将易拉罐放回档杆旁的杯位:“以前秦琛不舒服的时候就很喜欢喝这个。”我又想起自己没吃的那枚煎蛋和那杯牛奶,不由有些好笑:“林先生对她的习惯倒是清楚得很。”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他淡淡开口,语声依旧清冷疏淡,让人听不出情绪:“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有的卖。”
“林先生,我是头疼,不是胃疼。头疼喝这种甜兮兮的东西只会更不清醒。”我说着叹了口气:“我看她就算不出事也挺不了多久——这养生方法根本不科学啊。”
不大的空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转向灯和窗外雨滴打上窗户时的声响,交杂成一片越来越令人焦躁的背景音。窗外商业区的建筑以极慢的速度倒退,显得这段短暂的旅途格外凄苦漫长。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沉默着,许久之后才开口:“墨小姐,秦琛是墨家的养女,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你们对我怨也好,恨也好,都是我的错。但至少对她,保持该有的尊重。”
没有保护好她。
原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
可如果当初起过保护她的念头,你为什么跟别人走了。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那个简单的名字熨的人眼眶发热。我单手给自己点了根烟,细细的烟卷儿飘出的缕缕青烟散在空气中,钻进眼皮底下,刺得人眼睛发酸,一眨眼,就有水气沁了出来。
上了游廊进中堂,工作人员在一旁调试设备。总导演王建国同志正坐在监视器前玩儿手机,看那一脸愁容的样子,似乎游戏卡在了某个巨大的技术难关上许久没有突破。
“消灭星星卡住了?”我走过去弯腰看了看:“哦,天气预报啊”
他着实叹了口气:“昨晚还说未来七天都没雨,今儿就下雨了!现在再一查,未来半个月都有雨!真他娘不着调!”
我想安慰他两句,还没等张口就听见大门外面吵吵嚷嚷的。我冲门外探了探头,打远儿就瞧见穆青青指挥着几个手里提着东西的人往我边里走,边走边还催促着“快快快”。
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只冷眼看着。她走到我面前,颇为和善的冲我笑了笑:“墨小姐,听说,下雨天……”
我本能接道:“巧克力跟音乐更配哦?”
她愣了一下,自顾自地继续说:“下雨天容易受风寒湿气,表哥叫了些姜茶,让我给您这边送些过来,大家暖暖身子。”
一段日子没正面儿接触,她本事倒是见长,瞧瞧笑的这叫一个自然,就跟半月前恨不得撕了我那人不是她一样。
然而她这话说的也很有意思。
林幼清给我送姜茶?他不送我两颗耗子药就不错了。
我当即明白了她心里那点笑算盘,从屋里叫出小白,笑着吩咐道:“打电话叫点热姜茶和热奶茶来。”斜睨了一眼面色透着不痛快的穆青青,我说:“穆小姐还是将‘你表哥’的好意带回去吧,我们这儿不需要。”
我话里的重音不聋的人都听的出来。果然,她脸上的笑僵了僵:“墨小姐,您看东西我都带过来了,总不能再带回去……”
她说得很有道理,而我向来是讲理的。于是我说:“那倒是。小白,接了吧。扔的时候记得扔到垃圾堆去,别给环卫阿姨添麻烦。”
“墨红尘!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终于装不下去,尖吼一声,脸上的表情跟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我似的。
我歪头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或许我的表情太像个变态,又或许我真的就是个变态。她看着我,极颤抖着身子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没事儿打着林幼清的名义来我这儿献殷勤,穆青青,你什么意思?”我说:“觉得我缺钱?缺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