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车不会走路不会自己买?我用的着你吗?一大清早到现在你们兄妹俩没一个正常的,轮番来给我找不痛快。林幼清那王八蛋……我都懒得说他!你呢?真把自己当丘比特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她像是针扎了似的冲我嚷嚷:“墨红尘,你别以为你自己真有什么本事!要不是你跟秦琛……”
“我跟秦琛?”听到那两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我心里骤然冒出一股邪火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穆青青,你有脸跟我说秦琛?”
她浑身蓦地一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泪珠子不受控制似的往外滚,那双又细又白又凉的手用力的掰着我的手指,似乎想从我手里挣扎出来。我能明确的感觉到她的颤抖,还能感觉到她脖颈上的动脉隔着薄薄地皮肤在我的指腹下,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她看起来好可怜,好柔弱,看得我心里好恶心。
心里像是有个声音拼命的蛊惑着我,用力点,再用力点。我的手忍不住掐的更紧了。好像有人在拼命拉我的胳膊,但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我眼中只有穆青青,我看着她的脸色从苍白渐渐变的发红发紫,看着她用尽力气却悄无生气的在我手里挣扎。
我多想就这样的一点点的掐死她。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努力的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穆青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写的这个《余生劫》,是在向秦琛道歉?”
她那双眼睛瞪得更大,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原本不停挣扎的手也停了下来。我大感快慰,强忍着压下心里那股生生的疼,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告诉她:“秦琛……我替秦琛告诉你——你做梦!她死了,死了九年了!”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划过下巴滴在我的手腕上,我直觉得一阵恶心,赶紧将手放开,从兜里掏出手帕擦干净。
片场里一片寂静,唯有雨水打在屋檐时沉闷的响。小白的手在我身后不停捋顺着,话却不是对我说的:“林先生。”
穆青青本正捂着脖子顺气儿,闻言两道细瘦的肩膀一抖,眼泪就跟开到极限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外涌。她缓缓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时像是有无尽的恐惧,两腿一软,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的积水里。
她这副不胜娇弱的样子更让我恶心。我懒得再去看她,对林幼清说:“林先生,恶犬伤人,赔钱的可都是户主。”
他站在穆青青身后,一双眼隔着微湿的发梢和江南春季细密缠绵的雨丝冷冷的望着我。我淡定地被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没意思,转身想进屋,又被他拦住了。
“墨小姐。”他拉住我的胳膊,声音里是逼人的清寒:“一而再的出口伤人,有些过了吧。”
我将那股心火一压再压,终究没压住:“我过了?我看是你们不想过了吧!”我瞥了穆青青一眼,一字一顿的提醒她:“不想逼得我什么话都往外说,就他妈别闲着没事儿老来招我!”
“……领导!”小白拉着我的袖子,抽出我手里的手帕在我脸上小心擦着,“您别这样,气着自个儿伤身……”
“这帕子拿去烧了,我嫌脏!”我挥开她的手,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林幼清:“要体面就自己给自己留点脸,要拿破事儿开撕咱就把破事儿往破了说。见天儿没事儿找事儿,掰扯不明白还不能吃亏,都是谁惯的你们这些臭毛病!”
许是我骂得太大声,陶雪池终究隔着八丈远听见了动静。她从堂屋里探出个头:“你们在吵什么?”说着她顿了顿,像是有些被吓住:“墨七,你怎么哭啦?你没事吧?”她伸手抱住我,一只手还顺手抚着我的后脑勺,像是在给我顺毛:“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
林幼清没有说话,依旧那样看着我。他或许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疯子。
我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虽然我早知自己不是当年那个朝气蓬勃勇斗几何题的少女,但至少三个月前我还能帮凤隐把她劈腿的未婚夫捉奸在床痛揍一顿。可现在不过是这点小场面,我竟觉得无比的乏。那股火发完了,我心里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火山的爆发,所有建筑和风景都被流淌而过的岩浆化成一片虚无的灰烬,似乎还有呜呜的风声回响。
然而,人可以老,不能怂。我既然站在这里,那就一定要站得直一点。
我从陶呆怀里挣出来,冲着片厂门口的两个保安指了指眼前这两个糟心的人:“把这俩货给我拖出去。”
——“哎呦我去,这时怎么了!你们嘛呢!”
郑羽苍不知何时出现在片场门口,他的眼神在我和林幼清之间徘徊了许久,终究是看向了我:“……幼清欺负你了?”
我说:“他敢!”
林幼清没说话,拉起穆青青转身就走。郑羽苍也没多说什么,只对他甩了句“晚上一起吃饭”便拉着我上了游廊。
“我就去办个入住的功夫,晚到了一会儿,你俩倒好,一看不住就开战是吧?”他叹了口气,指间的烟凑到嘴边吸了一口,说出的话都带着青白的烟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