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送么!”郑羽苍并不怎么怕贫尼,于是梗着脖子据理力争:“好好学习是为了跟她谈恋爱,那肯定是把她摆在学习前面,咱不能本末倒置啊!”
陆晨曦敲门的时候,正好碰上这么个局面。
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齐刷刷的看向她,倪老师桌前罚站的郑羽苍笑眯眯的冲她挥手打了个招呼。
她有些莫名其妙,走到自己班主任面前:“白老师,咱们班应到42人实到40人,顾淼和赵铭戈病假……”
隔壁办公桌的倪老师说:“……你仔细说说什么情况。”
“咳,贫老师,事情是这样的。”郑羽苍清了清嗓子,表情刚正的跟少先队员似的:“我喜欢的姑娘告诉我,想跟她谈恋爱得等她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再说。你看我想跟她谈恋爱总得考到她的大学去吧……您看我这黑眼圈儿,都是熬夜背伟大历史意义和文言文背出来的啊!”
白老师一脸高深的点了点头:“……考勤本儿放这儿吧。”
陆晨曦站在那儿,很想一头磕死在桌子上。
当初拒绝他的时候,她抱的是两手打算:谈恋爱的事等高中毕业后再说,反正他也是要出国的;他要是不同意,她也彻底落得个痛快。可她哪儿知道,这个二百五居然就这么当着年级组所有老师的面儿给抖了出来!
她顶着张大红脸,费尽千辛万苦压制住一脚踢死他的冲动,就听到白老师说:“……这事儿你怎么看?”
她咬牙切齿:“不!要!脸!”
郑羽苍似乎打了个激灵:“……背诵伟大历史意义能让我们了解祖先创造的灿烂文化……”
白老师轻咳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顾淼和赵铭戈是请病假,倒不至于说是不要脸。那个,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她冲老师鞠了个躬,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隐隐听见白老师的声音在身后想起来:“郑羽苍啊,陆晨曦可是要考麓林师范的,985重点大学,你这才年级一百名,啧啧,悬啊。”
那一刻,她在心里默默发誓:
郑羽苍,再理你我就跟你姓!
2004年6月8日
陆晨曦忍着额头冒出来的汗珠,集中精神想要让眼前答题卡的选项变的清晰起来,但试了几次,终究是徒劳。
这是最后一科,怎么能出错呢?
小腹的绞痛比刚刚还要严重,她在心里暗自鼓着劲,脑子里想起的却是志愿表上交前的那个下午。
即将彻底从没完没了的复习和背重点中解脱出来,明明该觉得解脱,但毕竟大学里是个什么样,谁都没试过;现在交好的同学会不会再见面,谁都不知道。
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似乎陷入了一个越想越迷茫的死循环,等到彻底回过神来,郑羽苍已经在一旁坐了不知道多久,正撑着头看着她。
他们会分开,各自有各自的将来和前程。这个人陪伴了她三年,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感谢过他,然而在即将分道扬镳的时候,她才感受到那种恐惧和难过。
无论是像当年那样趴在他背上走出那片黑暗,还是像现在这样只是在夕阳下相对静坐,只要是和他,就很足够了。
她忽然觉得那些刚刚还有些若隐若现的难过,忽然在一瞬间具象起来。心像被蛰了一下,她却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脸上扬起一贯的笑:“晨曦,你的志愿表填好了吗?”
“填好了。”她也笑:“郑羽苍,谢……”
“这个吧?嘿,还真是。”他却没听她继续说下去,伸手把她桌上的志愿表拿起来:“填好了借我抄一下。”
她看着他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的志愿表拿走,认认真真的抄写着,忽然觉得有些鼻酸:“郑羽苍,你干嘛?”
“我爸说如果我真能考上麓林师大,可以不出国。”他没抬头,答的极其自然,语气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晨曦,我说过要跟你在一起,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至少对你,永远不会。”
眼前的答题卡越来越模糊,陆晨曦觉得,自己之前的十九年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她能明确的感觉到小腹右边像是有一把生满铁锈的刀在体内不停翻搅着,每划过一处,皮肉裂开的刺痛和撕扯的钝痛都缠在一起。
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想,千万要坚持住,毕竟他那么认真。
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暗着的,似乎是入了夜,她在脑子里将之前的画面过了一遍,扫一眼四周的陈设,心里一阵发凉。
她记得自己在考场上晕倒了,而这里是医院。
自己连卷子都没答完就被送进了医院。
四周是全然的寂静,雪白的墙壁和床单被窗外透进的月光渲染成暗蓝色。右边的小腹有些火辣辣的疼,手指摸上去,那里盖着一块厚厚的纱布。她挣扎下了床,感觉纱布下的火热似乎又重了几分,却还是扶着墙壁一步步地向门口走着。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响在安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她看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