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担最终也照做了的缘由之一。”白杨道。
易鹏飞妻正欲开口,白杨继续道:“不过我看夫人倒是与尊夫有些感同身受,否则也不会让其造下这些罪孽的。”
“大人说得对,若我与我夫君无法感同身受又怎能结为夫妻,就算是夫妻也不可完全感同身受。不过只要心中有一口气相通,我与我夫君定会相互明白,本是一双不健全的人,何苦要去悉数懂这世间?”易鹏飞妻道。
白杨一时间不知如何答话,“提审犯人俱是在揭伤疤,若大人对我这个妇道人家的过往伤疤颇有疑问,我便告知大人——曾在杭州有一家酒楼,生意兴隆,掌柜的一家其乐融融。哪知其独生女儿五岁那年被拐子拐跑,掌柜的为寻女儿几乎散尽家财,四处奔走,其妻思念女儿过重郁郁而终。掌柜的寻了女儿十年,十年间奔走南北的官府,商会。只在一年深秋,于闽西一户商贾知晓女儿做了那商户的通房丫鬟。掌柜的从南方商会中知晓这一家子所买通房丫鬟皆为黑市所产,其目的是为了诊治其儿子怪病,便让通房丫鬟与其儿子......”
易鹏飞妻抓住桌布,似乎已不想再往下说,白杨抬头打量了眼前这位女子。“掌柜的疯了一般想去那户商贾家,哪知被家丁阻拦,恶狠狠地打了一顿。若不是这掌柜的有原先浙闽商会的同行护着,恐就遭了毒手。之后......之后......之后那女孩逃出来了......”易鹏飞妻说着哽咽了,“她不知道曾受过多大折磨,但是她逃出来了,和一个男孩逃出来,那个男孩是商贾家长工的儿子......长她几岁,他们一起出来的,是因为那晚,那男孩实在忍受不了商贾家儿子禽兽之举,他打伤了商贾家儿子。”
“他们一路奔逃,女孩不知道其父亲在找他,直到他们被那家人捉住。也是老天开眼,有船商从海外而归,打跑了那家人的爪牙,救下了这一对男女。而后这一对男女便与那些船商们生活在一起。男孩对那女孩说,说其不想再看其父与人为奴,可不知如何解救眼前一切,只是在这商贾家,越看不惯什么便越来什么。谁都可以欺负他的父亲,谁都可以践踏那些买来的下人,他自己也是被践踏的一方。”
“船商们神通广大,知晓了这家商贾黑心的买卖是当地官府点头答应的。故那些丢失了孩子的父母就算找到了证据也告不倒。且有时其余地方官府本身也找不到证据。那夜,那男孩哭了整整一夜,既为其被那家商贾打死的父亲哭,也为这些无可奈何哭。船商们说能帮助这一对男女,前提是他们之后都得跟着这些船商,男孩依了,女孩也依了。三天后,闽西便发生了命案,一家商贾全家上下二十余口皆无了性命。那个女孩亲眼见到那次屠杀,之后便忘了些事,只记得自己姓司空。男孩倒是记得清楚,说自己姓易,单名鹏飞。”易鹏飞妻道。
屋里安静了片刻,没有一丝声响。“司空夫人一生可谓坎坷,尊夫也是如此。既然一生已如此坎坷,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对付朝廷?且不说二位曾犯下屠灭之过,就论如今,这些峒寨人,或是甘凉府、浙闽府那些无辜的人,是否是造成二位悲剧的元凶?”白杨道。
司空夫人没有说话,并上双目,脸颊上可见的泪痕——兴许每一次揭伤疤都是要流泪的。白杨走出了房门,方才在二人谈天的时候,司空夫人的大女儿又溜出屋子到院子里玩。李德飞将其抱在怀里逗她,眼见白杨路过便将其放下。那大女儿似乎与李德飞玩的好,双手抓着李德飞的衣衫,李德飞轻轻将她的手掰开,那大女儿便又笑着到处奔走。
白杨示意李德飞离开屋子前往县衙。李德飞知晓白杨此刻已了解屋里这个女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不好过问便只跟着白杨到了县衙中。
蒲沐等人此刻已到了县衙,门口的安民告示一角已松开,风一吹便会有些摇曳。这条路已无什么人走,明眼人都知晓县衙出了事,峒寨出了事,多事之秋谁也不想惹上这种不吉祥。
县衙的公堂上目前只有零星几个人,白杨推开了县衙的门,安民告示掉到了门槛下,风一吹便落在了门槛外的台阶上。蒲沐见到白杨来时面无表情便知晓他已问出了什么事,不过他更知晓此刻白杨的恻隐之心也在跃动。
“这易鹏飞不知为何会在他家留下了这么重要的物件。”蒲沐指向公堂的桌案上,只见案上摆放了一张图,图上了画了一处城池,城池延续下去便画了河流山川,河流山川向西延伸,直至中土与骠国边界。
“腾越城。”郭玉道。——画面上城门上书,腾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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