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闹得声势逼人,自然不被容许这样翻天覆地,不多时便都被九娘丢到房间里锁了起来,无一幸免。“要不相亲相爱老老实实呆着,要不你们就相互弄死,毫不留情!”九娘抛下一句狠话,大门一锁,不再多管。
我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却无可奈何,瞬间垂头丧气起来,像只斗败的公鸡,百无聊赖。又抬眼看焦洒,只见他被嬉莲挤兑得满面愁容,眉头皱在一起,一副小可怜的样儿。焦洒满头大汗,唯恐避之不及,又倏忽被我眼神所触,灰溜溜远离了嬉莲,蜷在一角直喘气,缩手缩脚,像只龟。
焦瑶在不远处瞪我,眼里仿佛藏了千百根细细针尖,满是憎恨,几乎要穿透我。我越发不屑,朝她扮了个丑兮兮的鬼脸。只见焦瑶蹦起身来,蹭到焦洒身侧,将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嘤声软语地撒娇弄痴。我懒得理她,索性大字平躺,仰天出神。焦瑶讨了没趣,伸手蹬腿,抓掐挠抠拧,使出十八般武艺拿焦洒出气。焦洒仍是病中的半混半沌,只龇牙咧嘴,拱手求饶。
嬉莲看不下去,将焦瑶推搡在地,焦瑶毫不客气,扑上去三爪两爪将嬉莲挠的满面血痕。眼看这两个丫头又要撕皮破相,焦洒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顾此失彼,又被盲拳乱爪所伤,自顾不暇。我大笑不止,只听他震耳欲聋地大叫一声“够了!”引得众人昂首翘望,又说“你们若是乖乖言和,我就带你们到后山玩。否则,就都在这里困着!”罢了又挪到我脚边央求道,“阿姊最年长,求阿姊说句话吧。”
相比于困在这里,我自然是同意的。焦瑶、嬉莲亦是不吭声。于是焦洒寻了利器,将房门破了开,带着我们仨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逃之夭夭……
山中已是深秋时节,天高气爽,北峰红叶十里飒沓,如霞似火,如烟似海。我们一行人前前后后,拖拖拉拉,走马观花。焦瑶似是从未见过这般壮阔风景,双目烁光,十分兴奋。我们随焦洒登上赏叶绝佳处,极目远眺,远山近坡,猩桃鲜粉,层次分明,又见红绿相间,瑰奇绚丽。
突然,焦瑶似是发现什么,大跳一跳追上前去。我抬眼一看,原是一只毛耳橘红的大尾鼠,正在树下揉脸搓手。嬉莲也学着尖叫一声,似离弦箭般追了上去,焦洒与我见状不好,也撒腿去追。
追了一阵,没发现那橘红的大尾鼠,倒是看见焦瑶小脸红扑扑,俏生生地立在一个土丘上,眼神木木,傻傻可爱。焦洒长吁一口气,上去就要拉她回来,不想一看山下,自己也愣了。我低头一瞧,竟发现土丘下又有沟壑,以九娘为首,一队来客正由此上山,其中一名男子格外惹人注目。
我们在土丘后藏好,悄声偷看起来。只看那紧跟在九娘身后的男子,头戴凌云冠,上列五华珠玑,身着无涯灵酌衣,遍绘孤山梅树枝。胸口吟箫襟,大臂紧衿涟袖,手上筱夜护腕,腰身流年带,又有舞弊裳,上有峭纹,佩水方璩。右手执一钓缨,左手握一我盈卷,后背激晴剑,雍容尔雅,麟凤芝兰,实在光辉耀目。
山石崎岖,走势渐高,那人离我们越发近了,我遂细碎打量。看他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两道柳叶眉梅枝疏玉,唇若粉琢,微微上扬,神色自若,更显风流倜傥,器彩韶澈,真要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玉人,只戳戳焦洒,却见焦洒已看呆了,顺着他的目光一望,竟落到一跟在那男子后的少女身上。
那少女面上蒙了面纱,只露出一双清秀眉目,两鬓分发为两緺向上折,发插荆花钗,戴星星点点的小花,如蛱蝶落空蕊,走过带起一阵天香台阁桂花香。穿一身月白衫子,有淡月失芽影图样,脚上小口皂荚鞋一尘不染,又见衣袖内遍挂水晶饰物,泠泠作响。她只静静跟在那男子身后,低头颔首,默不作声,偶尔抬起盈盈秋水眸,轻声对那男子说些什么,声音脆弱动听,直牵人心,只使人漾起怜爱。
看焦洒口水都要滴淌出来,焦瑶与嬉莲难得一致,冷哼一声不再理他。我只在旁偷笑,不禁问,是什么样的人?竟要九娘亲自来迎?遂撇下焦洒那三人,跟上九娘一行,想看他们究竟要去往何处。
我随他们沿着山路上行,登上山顶时,眼前突现一个个硕大的火山口。我震惊无比,谁曾想在这崇山峻岭中,经千万年沧桑变化,竟会形成低陷的奇特罕见的\"地下森林\"。森林雄伟壮丽,遮天蔽日,浩瀚无垠。我拾级而下,仰头四赏,见林间有啾啾鸟飞、蜿蜿蛇爬、突突兔跃,一片生机盎然。
我随九娘等下到石级尽头,即至火山口底。火山口底平坦无奇,然稍加留意,便发现这里尽暗藏着火山熔洞,顿感异常舒适,正午暑意全消。但越向里行,却越觉阴冷,仿佛走进冰窖一般。
地下森林幽邃深远,奥秘神奇。我且走且看,只见九娘将那男子一行人请至一平坦处,请他们稍作歇息,又不知启动了什么隐秘机关,大地突裂,地下火光冲天。
我屏住呼吸,凝神细看,只见顷刻间数百名手执火把棍棒的士卒从地下蜂拥而上,其目烁烁,队列整齐,呐喊震天。
这可实在是大阵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剑阁竟有能力私自屯藏了数量如此之多的兵卒!又一细想,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