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道……”
“娶聂小倩作小妾……”
“骄兵悍将数十万,威势滔天……”
燕赤霞说着这些,便把垂在一旁的长剑,往腰间一插,剑锋便没入了腰间的破革囊里,道:“夺妻之恨,谁忍得了?除非是个没卵子的男人,否则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革囊本是皮革制成的袋子,仅一尺多长,用了多年,磨损不堪,犹如道士和僧侣游方行斋之时,用来装剩饭剩菜的物件,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将一柄三尺有余的长剑,轻轻松松收了进去,瞧不出半点藏剑的痕迹。
唯有一抹剑光,在革囊尚未封口之时,倾泻而出。
燕赤霞收了剑,语气也高昂起来,道:“今夜兰若山下,剑光冲天而起,气冲牛斗,银河割裂,星分翼轸……黑山老妖若是三生有幸,看到了这一剑,明白了夏侯兄的手段,也许他会做缩头乌龟,不敢再来兰若寺。”
“可惜,黑山老妖远在邙山,相隔二千余里,如何看得到?”
“他看不到,便忍不了。”
“到了那时,免不得要有一场大战,燕某不才,愿与夏侯兄同进退!”
砰砰!
燕赤霞将腰间的剑囊,砰砰作响。
山风越吹越大。
燕赤霞身上那条粗布裤衩,早就被草剑割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因行色匆匆,来不及缝补,如今被夜风一吹,冷意灌入裤衩,胯下一片冰凉。
上山的时候,燕赤霞故意慢走几步,掉队走在后头。
山路太陡。
就像在走楼梯。
燕赤霞如果走在最前面,那就会被看到裤衩的裂缝。
不久后。
几人回到了兰若寺。
“夏侯兄。我在寺中存了许多的好酒和野味……不过,房中很久没打扫整理了,且容我先前清扫一番。”
燕赤霞抢先几步,来到楼下,不着痕迹的按住裤衩,大步向前走去,来到一座厢房下之下,飞身上楼,窜入房中。
夏侯停下脚步,目送燕赤霞离去,却见燕赤霞飞入的并不是那一座点了灯火的厢房,而是隔壁那座乌漆嘛黑的房子。
谁住在那座有灯火的房间里?
宁采臣。
除了这个原著里的书呆子,不做第二人想。
夏侯收回目光,稍稍转身,便看到了侍立在旁边的聂小倩,温柔娴静。
如今。
聂小倩不会再去害人。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会越来越偏离原有的历史轨迹,聂小倩更不会去谋害宁采臣……
也许。
宁采臣真能安安稳稳的在兰若寺里,住上一段时日,再去郭北县收账的时候,欠债的人认为他是一个能在兰若寺里保住性命的猛男,不敢赖账,宁采臣就能安安稳稳的把账都收齐,赚了钱,回家好好读书,若是运气好,金榜题名也不是没有机会。
夏侯淡然一笑。
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总是会让人产生成就感。
尤其是身边多了一个国色天香的聂小倩,美人在侧,心情更觉舒畅。
至于那黑山老妖……
夏侯并不怎么担忧,想道:“不论在哪一个版本里,结局都是邪不胜正,燕赤霞必定是一个最伟大的工具人,他总能打爆大反派。黑山老妖如果真的敢上门寻仇,那就二话不说:关门,放燕赤霞!万一,燕赤霞打输了,大不了就大家一起上咯,群P咯……”
“夏侯兄!”
燕赤霞推开门,身上穿了一条新裤子,用力的招手道:“快来快来,你我痛饮一场!”
为何这么热情?
夏侯觉得有些奇怪。
他很了解燕赤霞,确切的说,应该是以前那个剑客,很了解燕赤霞。
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对手。
燕赤霞其人,外冷内热,不太喜欢跟人交朋友,按照常理而言,绝不会如此热情似火。他那招手的动作里,甚至带着几分妖娆,都像极了站在青楼之上,那些凭栏而立招手揽客的二八佳人。
不过。
夏侯却明白,燕赤霞未必是大善人,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奸诈的坏心思,于是欣然前往。
房中有酒,有肉。
酒是烈酒,肉是野味烤肉。
聂小倩牢记着夏侯让她坐在一旁倒酒之事,矜矜业业的倒了两碗酒,便束手站立,不言不语。她生前做官家小姐的时候,被人服侍惯了,如今再来服侍夏侯喝酒,也算学以致用。
“干了!”
燕赤霞端起碗,一口喝光,又连连劝酒。他知道,以他和夏侯的实力,千杯不倒,不在话下,喝酒只是为了助兴。
烤肉很香。
夏侯细细的品味着,越发的觉得,这样的有机绿色食材,纯天然,无污染,滋味就是不一样。
酒却不算好酒,够辣,够劲,也许还有些上头。
燕赤霞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