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好似透明人跟在一旁的花影离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主人那听似强硬的语气下不易察觉的卑微，却无半点法子帮助主人。

    还记得那次主人和白仙子闹矛盾，她不过替主人打抱不平，就被主人狠狠地罚了一顿。放在平时，就是她同样数落主人，主人也不会那么罚她的。

    自那天起，花影离便明白了白仙子在主人心中地位，也摆平了自己的位置。

    在主人与白仙子中间，主人不允许任何第三者涉足，哪怕干扰都不允许。

    所以现在，即便有些替主人抱不平，她还是乖乖地选择作为一名“透明人”。

    近距离，云霄在白玉蟾的抚慰下渐渐平复，好动性子使然再次活跃起来，滴溜嘟噜地爬上白玉蟾的左肩，轻轻一跃，半身绕过白玉蟾后颈，由左肩落在右肩。六条雪白的尾巴蹭着白玉蟾脸颊随意舞动，张牙舞爪。

    突见商子衣“瞪”自己，云霄不由一颤，咻的蜷缩起身子，紧紧地盘在白玉蟾脖颈处，好似一条狐巾。

    其实哪是瞪它，那是商子衣在“瞪”白玉蟾，一双深褐色瞳眸好似抛了光，放在水中，水汪汪的明亮，委屈而倔强。

    白玉蟾心虚在前，不禁挪开目光，软语否认：“不是。”

    不是？！

    不是就好，商子衣霎时强硬起来：“那是怪我在众人面前表明我们关系吗？”

    “不是……是。”

    白玉蟾嘴皮快过大脑本能否认，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间，又感不妥，她不想欺骗子衣，低头间心虚地改了口。

    “为什么？你害怕众人的目光？”

    “我才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们的看法与我何干？”

    “那……”

    听白玉蟾这么说，商子衣有些不懂了，疑惑着思考其它可能，却被白玉蟾突然抓住了双手。

    “子衣，你愿意和我归隐吗？”

    或是两寸的身高差距，或是猛然上前的动作，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商子衣一呆，无法思考：“为什么？”

    “假如、如果有一天，天魔门和蓬莱突然开战，你选择帮谁？”

    看着一丝憨傻的白玉蟾，商子衣渐渐恢复理智，含笑反问：“我们归隐后，天魔门和蓬莱开战你就不管了？”

    “……”白玉蟾揶揄，松开商子衣，后退两步看着她，张开的口再次合上，似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在顾虑蓬莱仙门的门规？”

    果然，白玉蟾听到这话蓦然一滞，身体塌拉，塌拉的好似自己脖子上掩耳盗铃的云霄，随即低头小声“嗯”的一声，算是回答了。

    看在眼里，商子衣好笑又好气：“你们正道就是规矩多，两人相爱乃天地常理也要阻止。怎么？为了门规要和我断绝关系？你同意我也不会答应。我说过这辈子你属于我，我属于你，谁也别想将我们分开。”

    听着商子衣不是情话胜似情话的话，白玉蟾内顿时得到鼓舞，不再迷惘，堂堂正正地说了出来：“子衣，再等我五十年好吗？”

    再等五十年？什么意思？想用这个借口来打发我吗？

    我不准！

    商子衣为了得到白玉蟾的原谅，三十年来自我折磨的不成人形。从开始不信玉蟾会和自己断绝关系，到后来坚信弥补玉蟾就会原谅自己，再到担忧玉蟾真的不再理自己。

    商子衣心田一点点干旱，几近皲裂，就期盼着上天那场可能到来的雨来焕发新生。如今眼看乌云密布，没想到却是再等五十年的干云。干云化作一根稻草，落在颤颤巍巍骆驼上，砰然压垮了它。

    也撕开商子衣那努力伪装的面具，让她爆发出来。

    商子衣陡然走到白玉蟾面前，凝视着她，悲忿地质问：“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受罚，我改……可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云霄再次被吓到，滴溜地从白玉蟾身上飞窜下来，急急跑到花影离身后，抱住她的一条腿缩起身。可是又抑不住自己的好奇，缓缓抬头，半伸半缩地露出一只滴溜溜的大眼睛，一时缩回去，一时又伸出来。

    花影离看在眼里，双手愤怒地攥成拳，恶狠狠地瞪着白玉蟾。少顷，目光移向自己的主人，满眼布满伤感。以她一个外人都能发觉白玉蟾不是那个意思，聪明如主人愣是没明白其中意思。

    不得不说，主人崩的太紧了，三十年的拉扯让这根弹力十足弹簧失去了收缩能力，只剩下延伸的惯性。少有微动，主人就会往最怕的方向想。

    主人不该这样，主人更不该这么痛苦。可她却没办法，她在主人心中的分量甚至都不如白玉蟾的十分之一。她的话在白玉蟾身上仅能起一丝能安抚主人的情绪，根本左右不了主人的想法。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站在远处，宛如局外人般看着。仅那浓浓的伤感证明着她与此事的联系，而那伤感下是一抹无法忽视的妒忌。

    说着说着，商子衣声音变得哽咽，豆大的泪珠好似泼出来般淅淅地往外落，白皙脸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