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电话响的时候穆子礼正帮着魏初航在门口贴对联，俩人对视一眼，魏初航问：“你妈喊你回去吃饭了？这么早？”

    穆子礼皱着眉头，换了左手拿胶带，右手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眉头松开，反而有些意外。

    魏初航也探过头去，看到屏幕上的两个字时惊喜出声：“姜聿！？接啊接啊！”

    等到穆子礼滑了接听，魏初航便立刻噤了声。

    “喂。”穆子礼说。

    “新年快乐！”电话那头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穆子礼感受到旁边魏初航炽热的视线，便抬手往门上指了指，示意他对联还没贴完，赶紧去干活。

    “发信息没有口头说有意义，所以就打电话来了。”姜聿又说。

    穆子礼捏着手机回道：“你也新年快乐。”

    互相祝福完，俩人一时间没有其他的话题，电话里静默了好一会。

    穆子礼抿着唇，挂也不是不挂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直到听到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他才问：“今天还在拍戏吗？”

    “嗯！”姜聿应的非常快，“刚刚拍完一场，待会儿还有两场。”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一结束就打电话来了，穆子礼“噢”了一声又没了下文。

    “吃过年饭了吗？”姜聿又问。

    “还没，晚上吃。”穆子礼说。

    魏初航在一旁撕胶带发出刺耳的一声，响在楼道里回音很大，穆子礼偏过头瞪他，他就扬着脸笑笑。

    姜聿那边自然也是听见了，笑着问：“不会才贴对联吧？”

    “嗯，”穆子礼说，“我在魏初航家呢，他在贴对联。”

    听到自己的名字，魏初航惊讶地凑过来听。

    “我要去对戏了。”姜聿说，“你先挂吧。”

    “好，新年快乐。”穆子礼最后说。

    “新年快乐。”姜聿又回了一句。

    挂了电话后魏初航问：“你怎么还提到我了？他知道我？”

    “知道。”穆子礼将手机揣回兜里说。

    “怎么知道我的？”魏初航又问。

    “我也想知道。”穆子礼将对联与门框对齐，“他说因为以前总是能看到你跟我走一起。”

    魏初航配合的用胶带把对联和门框粘在一起，问：“只是经常看到就知道我叫什么了吗？”

    穆子礼没说话，这个问题他当然也想过。

    姜聿会知道魏初航的名字，要不就是听别人喊过，要不就是向别人问过，很显然第一种的可能性会大一点。

    “你疑惑的也都是我想知道的。”穆子礼说。

    五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穆子礼每上一层楼便剁一下脚，最后就着楼道里的声控灯插钥匙开门。

    家里的灯全开着，客厅很亮堂，饭菜香味很足，从饭桌上一直飘到门口，穆子礼闻到时才知觉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了。

    “回来啦！”黄美茵的语气很轻快，似乎是因为过年而心情很好。

    “嗯。”穆子礼换上拖鞋，将手里那袋回家路上没忍住诱惑买的橘子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他们家从来没有出现过橘子这类水果，因为黄美茵没买过，穆子礼买了也只放在学校里，这是第一次买了带回家。

    “怎么买橘子了？”黄美茵正从厨房里拿碗筷出来，皱着眉头问，“你不是怕酸所以不喜欢吃橘子的吗？”

    穆子礼走向饭桌的脚步微顿，扯了扯嘴角说：“突然想吃了。”

    他刚准备坐下，黄美茵朝他挥挥手说：“手洗了没？饭前要洗手，你从小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你怎么还学不会呢？”

    她这语气像是在对小孩子说话一样。⑦⑧中文全网更新最快 ωωω.七8zω.cδм

    穆子礼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了洗手间。自来水很冰，他还顺带洗了个脸，之后随意抽了两张面纸擦干后才走出去。

    “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黄美茵说。

    穆子礼皱眉，右手提起筷子夹了一片白菜叶，他说：“都说了我不爱吃。”

    他是喜欢甜的味道，喜欢喝奶茶，也喜欢吃糖，却很讨厌这又甜又咸的糖醋排骨。

    “是吗？”黄美茵以为自己记错了，又夹起一片酸菜鱼肉放进穆子礼的碗里，笑着说，“小睿，吃鱼，吃鱼聪明。”

    这下穆子礼整个人都僵住了，右手抖到握不住筷子，他抬眼看着黄美茵，对面依旧温柔可亲地对着他笑。

    现在想想，他有多久没有和黄美茵这么面对面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两三个月，或者是更长的一个学期，如果今天不是过年的话，甚至会更久。

    “怎么了小睿？”黄美茵问。

    穆子礼右手紧紧捏住筷子，用力到了关节发白的程度。

    “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穆子礼说。

    黄美茵没问他是什么事，只看着他等着他自己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