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密道查探了一番,发现脚下的密道远不止先前在洞口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内里根系似乎十分庞杂,总的来说现下两人所处的密道可以算得上是四通八达,密道之间环环勾连,参错重出。
两人绕来绕去,查探未果,景巍眉头微皱,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天生属耗子的。”
这时身后突然低声传来一句:“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自从两人进入密道起始,谢峤就始终保持在景巍身后三步远处,景巍闻声略一侧首,冷笑道:“嗯,这些耗子洞错综复杂,任是谁往里一钻,亲爹亲娘都揪不出来,”说完直接敛了脸上冰冷的笑意,正色道,“像咱们这样天黑捉老鼠不是办法,需得找个引路的才行。”
话音刚落,两人就听前方拐角处有轻微杂乱的脚步声朝两人方向逼近,一时间景巍突然觉得自己屋漏偏逢连夜雨的运气多了倒也能偶尔挤出个瞎猫碰上个死耗子的运气,旋即一勾唇角,对谢峤小声说道:“引路的来了。”
火把上火苗本就风烛残年的在洞内飘摇不定,密道内光线更是孱弱的虚软乏力,火把能照到的地方属实有限,密道内大片昏暗与微弱荧光交错重叠。越是在近乎夕阳将坠的光焰柔和底下看人越是能看出一层朦胧的美感。景巍天生爹娘养的桃花目的小妖孽,一张侧颜本就精致俊美的出奇,不明不暗的柔光往脸上一铺,当下直接印在了谢峤眼中,偏偏这时候景巍唇角一勾,谢峤恍然片刻,景巍这一笑,几乎要把谢峤的魂勾出来了。
谢峤愣神片刻,未及反应,下一刻就被景巍顺势往旁边一带,两人迅速隐入一侧的耳室中。被景巍动作一惊,心念电转间谢峤极快的回过神思,顺眼往耳室中一看,哪想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运气前一刻被景巍用完了,耳室内里十分狭小浅显,根本容不得两人并肩而立,眼看景巍就要撞到身后的墙壁上,谢峤当下一个旋身,转入景巍身后。
下一刻随着耳室中砰的一声,景巍被耳室中突如其来的闷响声激了一下,就在此时密道尽头堪堪浮现几行人影。
不知是谢峤太过紧张还是本就体热的缘故,景巍感觉背后传来一片温热,后背紧贴的胸腔里似乎跳动的厉害,景巍在身后人的手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反倒是身后人整个人倏的一僵,立时移开了手。
“......”景巍心道,“瞎紧张个什么劲儿,我这不是在呢吗”
没怎么安慰过人的景巍,头一次安慰别人,就把人家吓着了,心里登时无语片刻,不过下一刻后知后觉的景大美人就反应过来了。方才黑暗中才“砰”的一声响不是不经意间碰掉了耳室中的什么东西......是谢峤给自己当了个肉垫!景巍眉头一皱,黑暗中慌忙捉到了谢峤的手。被突如其来抓住手的谢峤手背立时一僵,似乎马上就要抽出手去,景巍显然是被谢峤这没有来的警惕给愣了一下,眉头微皱,眼下情形也顾不得那么多,捉住谢峤总想抽出去的手飞速的在手心写道:“没事吧”
昏暗潮湿的密道沏的景巍指尖冰凉,反倒是谢峤的手心沁出了一层温热的薄汗,冰凉的指尖在手心滑动的触感痒痒的,这一痒可是直接痒到了谢峤的心里,一前一后地紧密贴合,一瞬间让谢峤产生了一种一伸手就能把身前人整个揽进怀里,低头与那人耳鬓厮磨的错觉。
谢峤感觉出景巍的紧张,却并没有立刻回应,甚至没注意到景巍到底在他手心里写了什么,顺势反握住手心里的手,温热的手心覆在那人冰凉的手背上,微微用力一捏。景巍立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温热激了一下,身后温热的胸膛以及不断喘向耳边的热气,似乎在这方狭小的耳室中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气氛。
男人之间,若是喝酒喝高了,相互之间搂抱着继续喝实属正常,若是感情再深些,就算两个人相互抱着在泥里来回滚出个爹娘都认不出的狗啃泥,景巍也觉得没什么。只是现下,就是别扭,太别扭了,好像握住自己手的是个大姑娘一样。景巍没由来的后背一僵,耳垂有些发烫,浑身上下写满了别扭,下一刻,谢峤察觉到身前人的不自在,立时撤回了自己的爪子。昏暗中,景巍来不及看清谢峤一脸失魂落魄的落寞模样。
随着来人的脚步声离耳室越来越近,景巍突然察觉到了脚步声里的异样,面色一凝,急速在谢峤手里写道:“不对劲。”
谢峤微微拢起手掌,立时敛了脸上落寞的表情,屏息凝神听着耳室外动静。
不对劲,确实不对劲,谢峤心里飞速转念,来人发出的声音确实是脚步声,但这脚步声太过于沉重拖沓,甚至不像是人踩在地面能发出的脚步声,莫非......他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
“拖。”心念电转间谢峤飞快在景巍手里写道。景巍闻言点了点头,脸色沉得愈发凝重,看来与自己所想无异,来人边走手里边在拖行什么重物。刺客所言,无人岭,秘道中,鬼鬼祟祟,能发出如此沉闷的声响被拖行的东西,除了......还能有什么?!
景巍脸色紧绷,一只手越握越紧,指节纂的泛白,恨不能立时将自己手心里的那个字捏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