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晔衣摆一撩跪在了地上,他的孙女被这个狐媚子伤了脖子,侯爷竟百般袒护,长孙家的人自是不能如此被欺辱。
他理直气壮道:“侯爷,您莫要忘记了长公主交代的事情,丹河州多少双眼睛瞧着!”
长公主早已书信告知盘踞在丹河州的各方势力。
谢初婉如今不过是县令之女,她既与郡主不和,又无家世撑腰,只需让她活到大业将成之时便可,这侯夫人的称谓自然是不能当真。
傅子谕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举起酒坛痛饮了一番。
他知晓,他与长孙家之间就算没有谢初婉,也定会有今日针锋相对的局面,长孙荣也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他若想护谢初婉还需另想法子才是。
长孙家在丹州河的势力盘根错节复杂至极,他五年前来此便位高一截压他们一头,自是惹得他们不快。
傅子谕坐正了身子,手指轻叩桌面,将谢初婉拥入了怀中,二人眉来眼去,瞧着好生的恩爱。
“长孙大人,本侯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但两年前的事,如今该有个了结了。”
前堂中的人听闻侯爷提及此事勃然变色,瞧着长孙晔的目光恨不得将他活剐,谢初婉将自己玉杯中的酒斟满,竖起耳朵就等着下音了。
长孙晔双手收在袖中跪在堂前,阴险的脸上带着不屑,根本不将威远侯放在眼里。
玄服少年咬着牙拍案而起,将腰间的佩剑一把拔出,剑尖对准了长孙晔,“若非不是你,当年我的兄长便不会死了!”
遥想两年前,傅子谕奉长公主之密令潜回京城,是为了盗取皇宫中的一个卷宗,长公主听闻那卷宗乃是山河秘宝,只传未来君王。
卷宗所存放的地方乃是皇宫重地,机关重重,长公主下令,不论生死也要将山河秘宝带回。
傅子谕的计划本是天衣无缝,让他傅家的几个手下在宫外接应,关键之时却出了岔子。
宫殿之外,禁军点燃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门前台阶上几具尸体还淌着乌黑的血。
此等机密之事自是有人告了密,才导致计划失败。
这死的几人是他去丹河州时,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情同手足。
傅子谕自是记得此仇。
尔后尸体被毁的面目全非,最后落得暴尸荒野无人收尸的下场,这其中一个自是玄服少年的兄长。
傅子谕见状不对,便逃出宫外从巷间小道逃出了京城,待回到丹河州的时候,长孙晔正坐在侯府的前堂中饮茶,就等着傅子谕归来。
傅子谕眼中布满血丝甚是疲惫,自是无视了爱找茬的长孙晔。
长孙晔以茶代酒,将满杯的茶水浇在了地上,笑着道:“侯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傅子谕身形一顿,目光转向他,“长孙大人莫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巴掌大的丹河州皆在我的掌控之中,风吹草动我能知晓,侯爷入京之事我自是也知晓!”
长孙晔气定神闲双眸微闭,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傅子谕一步上前揪起他的衣襟,面目狰狞仿若恶狼要将他一片一片撕碎,“长孙晔,是你将本侯的踪迹透露给了陛下?”
长孙晔面无惧色笑意更浓,缓缓掰开了傅子谕的手。
“你刚入丹河州便要我宗族给你傅家交粮草交马匹,区区死了几个人罢了,便做还债了。”
他站起身广袖一挥,从前堂走出门外,若入无人之境一般来去自由。
傅子谕也曾想将此事告知长公主,衡量了一番,他无证据证明是长孙晔害他,便不了了之。
他自认棋差一招怪不得旁人,便伺机寻找时机除掉长孙家,二人的仇怨更深一分。
这长孙荣妄想入他侯府做夫人,傅子谕自是不屑。
他傅子谕虽是听长公主之令行事,但同长孙家的人共事又是另一件事。
谢初婉知晓事情原委,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到了堂外,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想起了父亲提及过山河秘宝,当时年幼也只当做故事听听,没想到竟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她撩着长袖将酒水缓缓倾倒在了地上,以表对逝世之人心存敬畏,但又可惜侯爷站到了长公主队列。
她朱唇轻启,叹息说道:“长孙大人护犊心切,但尊卑有序,这长孙荣我必是要罚的!”
茯苓气势汹汹从偏院走来,将谢初婉的嚣张跋扈学去了几分,身后跟着两个婆子,长孙荣双手反绑,口中塞着一块巾帕被押了上来。
长孙荣头上的发饰摘了个干净,未有半点官家小姐的仪态,她一个踉跄摔进了堂中,见到她爷爷的时候直呜咽。
长孙晔转过身便见自家孙女受此大苦,张牙舞爪扑了过来就要掐谢初婉的脖子,护卫拔剑将她护在了身后。⑦⑧中文全网更新最快 ωωω.七8zω.cδм
“谢初婉,长公主定不会放过你的!”
谢初婉将头上的纱布一层一层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