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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出口,有一坪荒草。荒草坪背后,是阻断峡谷的石山的石壁,往前顺着峡谷方向,是一幅大缓坡,坡上林木葱茏,红叶黄叶交错浸染,山风呼呼,禽鸟冲天。河水从缓坡坡底的彩林丛中涌出,白浪层叠,奔涌而去,随着峡谷弯折,消失不见。
杜宏、大芋头领着十余名罪兵穿过石洞,正待和等在洞口的杜长陵汇合,却见杜长陵三人全都直挺挺摆在洞口外的土坑里。
大芋头跳进杜长陵躺着的土坑,俯身探了探杜长陵鼻息,轻叹着朝杜宏摇了摇头。看起来,其余两坑的罪兵也无一丝活人的生气。
“死了?”杜宏满脸诧异地看着杜长陵凝结满恐惧的眼珠,整个人就像呆在一旁流口水的黑胡子。这位年轻的二公子,还从没有过至亲别离的经历。在他印象里,那个阳刚似火、无所不能的杜长陵绝对不会和死亡发生任何联系,就算要死,杜长陵也该是最后死的那个人。
“他怎么可能死?”许久,杜宏抓着头皮,发出了一些声音。他不明白,杜长陵的死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太过熟悉,太过友好,以至使他觉得只要在院子外再叫一声,还会有个杜长陵拉开门,招呼他进去;上街去走一遭,还会有个杜长陵和他一起进入酒铺,招呼着一帮朋友,坐在靠窗的饭桌上喝到沉醉。
大芋头见杜宏痴了,心中不忍。他深知两人情深,好好的一对兄弟,如今一个躺在土坑里,另一个却要独自去接受生死两别的结果,活着的那个,将会是何其的痛苦。他生怕杜宏在痛苦的压迫下,放弃了抄录碑文的念想。于是他抓着杜长陵的手,小心劝道:
“人死不能复生,公子不要太过悲伤。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虽先走一步,但他心里,定无半点遗憾。如今抄碑未成,公子定要振作,莫辜负长陵兄心愿。”
“没事,我没事,长陵兄没事,大家都不会有事!”杜宏一边踉跄后退,一边摆着手念着。直到退到石壁下,抱着头,轻轻流起泪来。
这时,不安的情绪在罪兵中悄悄地传染开来。
“先行过来探路的,只有陵公子三人,怎会有其他人害了陵公子,还挖了这些土坑?”一个年长的罪兵似乎察觉到洞口的异常,不安朝身边人喊着。
其余罪兵们立刻注意到正朝着缓坡狂吠的大黄狗,纷纷抄起长枪,在缓坡前默契地一字排开,组成防卫阵线。
“看看他们的砍刀和指甲吧!没有其他人!这多半——是他们自己挖的坑!”年长的罪兵捡起被遗弃在土坑旁的砍刀,惊恐的说话声让罪兵们想起了昨夜黑胡子的哭号。
砍刀上的刀刃已被砍缺,杜长陵三人的指甲里塞满了黑泥,少数已经脱落。很显然,在他们被摆到土坑前,是用砍刀松的土,用手捧的泥。
罪兵们确信了年老罪兵的说法。
“中邪了!陵公子本事了得,连他都中邪了!”一名罪兵瘫在土坑边,没头没脑地喊。
“鬼东西!给爷滚出来!”一名罪兵发了怒,咬着牙,将手中的长枪抛向缓坡下的树林里。
“自己挖了坑,又是怎么死在坑里的?”又一名罪兵若有察觉。
“这地上并无打斗痕迹,定是中了邪,自己躺倒进去的!”瘫倒罪兵的手指从地面划到土坑里。
恐慌像一团罩在峡谷上空的黑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辉。
“狗东西!再敢胡扯,莫怪我这把短刀认不得人!”大芋头不能再忍受罪兵们地的推测与崩溃,他一跃而出,停在瘫倒的罪兵跟前,举着短刀,威严不可侵犯。
见罪兵们怔住,大芋头收起短刀和威严,说到:“或许是他们误食了野果,误吸了瘴气,中了毒,自知不能长久,所以才给自己掘了墓。”
连大黄狗都不会相信这样的推测。因为这推测解释不了刚烤熟的野兔,解释不了杜长陵三人脸上的惊恐;中毒而亡,五脏六腑倍受煎熬,死者也不会笔挺挺的躺在坑里。他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安定军心。
一阵呵呵冷笑声从众人背后传来,这种时候的笑声,只会催人毛骨悚然。大芋头以为是有人在嘲笑他刚才毫无信服力的推测。
众人转身去看,却见黑胡子一边吃着烤兔,一边朝他们冷笑。
众人确信他疯得透了,只是嫌弃地看了看他。
“中间还有口空着的大坑,又是什么意思?”年长罪兵带动着众人的注意力,并不信服大芋头的说法。
大芋头被问得后背心一个劲儿发凉,他不由想起一碑上“峡民诅咒,进峡者死”的死咒。种种迹象表明,死咒在生效,杜长陵的死和空着的大坑很可能是峡谷对他们的警告。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大黄狗又看见了什么?这些未知的凶险何时再来侵害?
大芋头的理智和勇气慢慢在减弱,他比罪兵们知道得更多,所以当他觉得恐惧时,也要比罪兵们严重得多。
“是不是——留给——我们的?”罪兵们的心里都有了几分的猜测,不愿被正视的恐惧,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