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至无香;另研龙脑二两、麝香二两、甲香一钱、马牙硝一钱,研为细末,炼蜜和匀,窨月余取出,入脑、麝丸之,即成此宫中香
。敢问至尊,妾说得可对?”
“你不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吗,却还骗朕说不识得?”皇帝轻笑着抚过她垂落耳边的发丝,“你说,朕该不该治你的欺君之罪?”
绮素眼波微转,懒懒回道:“谁让至尊总爱出题考校?妾既不是进京赴试的举子,也不是年年考课的官吏,哪里耐烦让至尊再三盘问?”
皇帝的手从她耳边滑至肩上:“原来如此。如王妃这样的女才子,便得一个进士及第也不为过。”
绮素的心怦怦直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白了皇帝一眼,低声嗔道:“妾又不想入阁拜相,要这进士出身何用?”
皇帝被她逗笑:“那王妃想要什么?”
绮素想了想,说:“妾什么也不想要。”
皇帝的目光渐柔,在她耳边低语:“可是朕想要你。”
绮素忽然颤抖了起来。皇帝感知到她的紧张,反倒更为怜爱,轻笑着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
绮素忽然伸手,缠上皇帝颈项。
皇帝一笑低头,从她光洁的额头一直吻到她柔软的唇。
纱幔轻扬,灯影摇动,映得一室温香。
转眼已是光耀七年的初春。
这一年花开得格外早,虽还是早春,却已可见粉蝶翩翩,轻盈地落于娇蕊之上。久病在床的德妃萧氏难得有精神,便坐了檐子到园中赏看春景。
园内生机勃勃、姹紫嫣红的景象着实让人愉悦,萧德妃也越发有兴致,她推开搀扶的宫女,缓步走近花丛嗅闻那清淡的香气。恰在此时,一阵肆意张扬的笑声传来。萧德妃循声望去,恰见贵妃沈氏在宫人的簇拥下分花拂柳而来。
沈氏极得圣眷,她虽然未曾诞下子嗣,却并不影响皇帝在去岁将她从昭仪升为贵妃。贵妃位列四妃之首,这样一来,倒压了育有两位皇子的德妃一头。萧氏虽有不满,然她产子后就一直病着,自觉难与沈贵妃争锋,因此与她碰面时便处处客气忍让。
沈贵妃也看见了德妃,她撇开宫人上前笑问:“近来难得看到娘子,不知病体可还安泰?”
萧德妃微笑答言:“这几日倒觉精神好些,因此出来走走。”她说着,又低头轻咳起来。她身旁的几位宫女见状又是添衣又是捧盂,忙乱了好一阵。
沈贵妃冷眼看着,见德妃好不容易平息了下来,才皱眉道:“这宫里迟早要出乱子,娘子悉心将养,早日复原才好,否则还不知怎样呢!”
“贵妃何出此言?”
沈贵妃冷笑道:“娘子纵然卧病,也应该已经听说宫中新近添了一位婕妤吧?那位的来头可不小。”
萧德妃目光一转,轻声问:“哀孝王妃?”
“她算什么王妃?不过是废太子的妻室罢了。”沈贵妃愤愤不平道,“使了些狐媚手段,竟让陛下给了她名分!也不知陛下怎么想的,竟迷恋上这么个低贱的女人!听说如今连太后也厌了她,不愿再与她说话呢。”
萧德妃微微一笑,婉言道:“婕妤之父曾官至中书侍郎,其母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女,婕妤本人又从小就养在太后身边,怎会是低贱之人?”
沈贵妃的寒微出身一直是她的隐痛,闻言顿觉刺心。然德妃出自兰陵名门,又诞下了两位皇子,地位不同于一般妃嫔,她不好轻易得罪,便又是一声冷笑:“出身高贵又有何用?她到底是哀孝王的王妃、陛下的弟妇!至尊纳这么个人,难道就光彩了?”
萧德妃刚要答话,突然又咳嗽起来,随侍的宫女不住地替她拍背。德妃一边咳一边道:“贵妃见谅,我这毛病只怕是又犯了。”
“罢了罢了,”沈贵妃本欲与德妃好好抱怨一番,见她如此情况甚是扫兴,“我不与娘子多说了,快回去吧。”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将德妃扶上了檐子,匆匆地抬走了。
德妃刚回寝殿,便有宫人回报说韩婕妤来了。萧德妃命人请进,不多时便见一名清秀妇人入内,正是绮素。她现在的打扮比起为哀孝王遗孀时讲究了一些,头上盘着回心髻,着一袭碧色衫裙,脸上略施了粉黛。
萧德妃打量着绮素。因曾生育过,绮素的身姿比为少女时略显丰润,神色间却比以前更有风情。风韵独具,又善解人意,怪不得皇帝喜欢。德妃想到此处,微笑着招呼道:“韩婕妤可是难得来我这儿呢。”
她语气亲切自然,却并不过分热情,似乎绮素本就是她熟识之人。
绮素先仔细地看了德妃一眼,才同样报以微笑:“德妃娘子这病总不见好,妾甚是挂念。这几日想起昔年太后卧病时,太妃教妾配制的几道香方,颇有宁神静气之效,宜用于卧床调养之人。妾这次正是将方子送来,娘子可令宫中司药合制,每日焚熏一丸,长此以往,必有效用。”
德妃一笑,命人接过香方:“谢婕妤费心。”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