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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邹溯也不知道。
他绕开愣住的秦致走到客厅,木桌上有一杯柠檬水,还冒着点气,应当是刚才秦致趁他洗漱的时候弄的。
邹溯端起来喝了一口,牙齿被酸得上下打架,仔细一看,半颗柠檬整整齐齐地码在杯底。
稍稍闻一闻都有中毒的危险。
邹溯深叹了口气,把杯子放下,找了好一阵的手机才顺着记忆才在沙发底下看到那具残骸,昨晚可怜的手机被他泄了愤怒,蜘蛛网般的裂痕攀爬上了屏幕。
邹溯戳了几下屏幕。
没反应。
刚想提声唤秦致一声,视觉的尾端却扫见了垃圾桶里的那束花。
邹溯喜欢把冷气开得很足,裹着厚厚的床单,要是梁绍臻在,就可以挨得很紧。
只是现在冷气从头顶一直缠着他,起了薄薄一层鸡皮疙瘩。
他走得很慢,拖鞋的前端触碰到了垃圾桶,他的影子倾覆在那束被抛弃的花上。
他想起来那天晚上,邹溯的一部剧杀青了,有一群他的粉丝来现场看他。小女孩来现场见过他好几次了,邹溯都眼熟了 ,但她一看到他就脸红,个子小,一捧花束把人都挡没了。
“买花干嘛啊。”邹溯收了花,没忍住打趣地问了句。
小女孩没料到还能说上话,一时激动地声音差点现场劈叉: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喜欢。
邹溯被这个词语弄得心头一动。
他从剧场离开,飞机落地后一路开车回了家。梁绍臻给他开门的时候,那束花同样也挡住了他的脸。
“送你的。”他从那束花中露出笑容,笑得开心又灿烂,俨然不像是刚熬了三天夜刚结束拍摄的人。
邹溯心想,你快点问我为什么要送你啊。
可是梁绍臻很久都没有发出声响。
邹溯费劲地抬起头,花束又大又沉,他在花店选花的时候犹豫了很久,店主听他说想送给“喜欢的人”时,笑着说“梁先生吧。”然后给他包了最大的一束。
邹溯的眼神透过花瓣看过去,花离他的脸颊很近,香气浓郁,心脏跳动地厉害。
梁绍臻斜着身子一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却握着电话。
屏幕亮着,又很快灭了下去,但邹溯却立刻捕捉到了。
通话时间长达二十多分钟。
和钟纭。
梁绍臻不怎么喜欢说话,邹溯知道。他好像把所有的话都在演戏的时候讲完了,所以即便在家,他俩更多也是邹溯在讲,梁绍臻在听。
他甚至都不怎么看手机。
而且梁绍臻很忙,混这个圈子的,基本很难有正常人的作息,所以两人的时间老是对不上。
邹溯很少给他打电话,梁绍臻的微信都是邹溯逼着他弄的。但碍于碰面的机会太少,邹溯总是忍不住去烦他。
那个置顶的对话框里,大部分都是绿色的对话框,偶尔几个小时后梁绍臻会发几个字表示他看到了,和“已阅”没什么大的区别。
他们像是有巨大的时差,哪怕明明在同一个城市。
有时候挨得很近,触手可及的位置,邹溯也觉得怎么也触碰不到他。
所以那时邹溯才知道,原来梁绍臻也是可以接到电话,可以通很久的电话的。
只是对方不能是他。
邹溯把坏了的手机往垃圾桶一扔,转身窝进了沙发,他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转来转去都是梁绍臻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里面的他笑得温柔而情动,和怀中的女孩说着烂俗的情话。后期配音和背景音混在一起,显得无比浪漫。
从来不是面对邹溯的样子。
“傻//逼。”邹溯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往后一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怎么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蠢。
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居然还抱有期待。
其实梁绍臻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到了邹溯。
面对这样死皮赖脸的自己,才让他和钟纭地关系就此断裂。钟纭看见梁绍臻工作室承认两人的关系后,一怒之下出了国。就此几年都没回来。
而梁绍臻面对自己能够不愤恨,不刻薄也没时时刻刻表达出多大的厌恶,已是十足的绅士做派。
是自己做梦,觉得梁绍臻可能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心动,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所以得寸进尺,将这个房子定义为家,讲两人的关系定义为爱情。
梁绍臻什么都没做错。
他只是那么倒霉遇见了自己。
他只是无论如何也不喜欢而已。
秦致走过来把电视剧关掉,屋内瞬间沉寂下来。她靠着邹溯坐着,毫无立场地跟着骂道:“傻//逼梁绍臻。”
邹溯眼角都笑出泪来:
“敢骂影帝,